17.第17章 第十七章(1 / 3)

荷月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嘉回的思緒卻拐著彎想到了別處。

梁文帝五十知命,正值壯年,身子不說是筋信骨強,起碼也算得上堅實硬朗。在宮中常有禦醫出入,替各個主子例行診脈,問病開藥的時候,建章宮佛了太醫院每日的問候,隻餘下每月上中下旬不過三次的請安頻率。

在嘉回的記憶裏,便是尋常的風寒咳嗽,梁文帝都甚少得過,若真要如夢中那般,病入膏肓,命在旦夕,除了飛來橫禍之外,便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了。

想到後續的一連串莫名事件,嘉回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如此大逆不道,殺父弑君的行徑,也真隻有爾等人麵獸心、十惡不赦之徒才能做得出來。

可眼下沒有證據,嘉回也不知道此事何時發生,隻能未雨綢繆,先從聖上身邊的飲食下手,關關把控,定不讓人擒住機會從中作梗。

看樣子,她還得再去東宮,找元漾商討一番才行。

“阿兄沒有出宮?宴綏去了有多久了?”嘉回突然問道。

荷月話語被打斷,躊躇了一小會,才回道:“太子殿下的事奴婢不太清楚,但是宴隨侍那邊,算算時間,走了估計快有一個時辰了。”

嘉回聽完倒吸一口氣,然後慌裏慌張整理了下發髻衣裳,確定一切妥當並無差錯後,對著荷月催促道:“那還不快點,晚了可就見不到人了。”

畢竟今日休沐,按照元漾喜吃喝好玩樂的性子,定是要拉人陪著他出宮遊逛的,想到方才荷月說的一大早福祿來殿裏叫宴綏去東宮的說辭,嘉回心裏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與元漾商議,他可千萬別就此閃人,留她獨自後宮寂寥了。

荷月懵了圈,“啊,公主,我們這是要去東宮嗎?”剛才不還說要去見個人,到底是見宴隨侍還是太子啊,這兩人時時待在宮中,倒也用不著如此火急火燎。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嘉回想了想又改口道:“你留下來,去小廚房熬份薑湯,宴綏昨晚守了一夜,不知有沒有受涼,你先備著,等他回來喝。”

“奴婢知道了。”荷月答應得不情不願,果然在公主心中,宴隨侍比得她們這些下人重要,就連現在出門都還在擔心著人家有沒有受涼。

看著荷月扭捏的模樣,嘉回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這小女兒家的姿態跟誰學的,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做作,莫不是……”她捏捏下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喜歡宴隨侍,所以知道我不帶你去見他,所以不對味了?”

荷月的神情比看了話本子裏書生愛上小寡婦還要震驚,她恨恨跺上兩腳,噘著嘴道:“公主你慣會取笑奴婢,我便是剃了頭發做姑子,也不會喜歡上人家宴隨侍。”說完以帕掩麵,拖著小碎步就跑出了門。

嘉回忍不住嘖嘖兩聲,替宴綏感到些許難過,按理說這麼清俊明朗的玉麵小郎君最是招人喜歡,但在荷月這小丫頭身上,人家寧可出家為尼都不願多瞧他兩眼。

不知是世道難料,還是如今長安城裏小娘子的口味都變了。

她歎了口氣,反正也想不出個結果,還不如快些趕去東宮才是。

果然不出她所料,剛邁出宮門且正勾肩搭背著互相調侃的兩人,不是元漾和宴綏還能是誰。

嘉回生怕遲了一步,趕緊跑過去,呼喚著要攔住他二人。

“阿兄,宴綏,你們等等——”

兩人聞言回過頭,望著她,眼裏都帶著一絲詫異。

元漾挑了挑眉,說出的話卻是帶著一絲臭屁:“一大早的,你急急忙忙跑過來作甚,知道我要出宮,想讓我捎帶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