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山水,你圖什麼?”司玉衡問。
時山水神色如初,隻有暗自捏緊的手心出賣她此刻的不甘。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時家,我圖的不是私利。”
司玉衡光腳站在地上,往樓上走去,語氣輕蔑:“別自欺欺人了。”
時山水以為她會驚訝正當的身份,誰知一直聊的都是背後的話題,因此不悅地強行把焦點拉回來:“看來你並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時家人。”
一隻腳已經踩在樓梯上,司玉衡頓了頓,思索完畢,道:“真相確實出人意料,白紙黑字的事都能讓你說成是假的,所有人都看低你了。”
時山水抿緊唇線。
司玉衡接著說:“我沒把鑒定報告交出去,隻是在撒謊試探你,你騙過我,我也騙過你,我們兩清吧。給你和母親買了蛋糕,記得吃。”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僅用對夢惠貞的親昵稱呼就宣告了勝利權。
上樓,關緊房門,司玉衡蓋上被子一覺睡到下午。
迷迷糊糊間聽到敲門聲,盡管困意濃重,她還是徐徐睜開雙眸,赤足到門後,開門便看到時山水端著消毒水和紗布筆直地站著。
還以為幾天之內,時山水都會避而不見。
“中午就看見你受傷了,怕你沒處理好。”
司玉衡不接話,反倒問:“蛋糕吃了嗎?”
時山水抬眸的同時蹙起眉頭:“味道還不錯,謝謝。”
能想象到她麵若寒霜,一言不發地將蛋糕一點點剜幹淨的樣子,司玉衡心情多少好了一點。
她主動上門,豈有不給她台階下的道理,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時山水本來就會咬人,得了便宜就要有所收斂。
“麻煩你幫我換藥。”
司玉衡恭敬地把時山水請進屋,修長的身軀落在椅子上,動作幹脆地拆下紗布,裏邊的紗布被血染透,黏在皮肉上。
屋子裏沒有多餘的椅子,時山水單膝蹲在旁邊,如水的雙眸盯著張牙舞爪的傷口,問:“怎麼弄傷的?”
司玉衡身子往後靠,這樣可以看見時山水臉上的所有表情,看出她是真的想知道,回答時也樂意許多:“山水你知道的,我在外麵有仇家。”
時山水淺薄的雙唇輕微地抿了一下。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司玉衡:“那就拜托你了,送他們去牢裏待著吧。但是過程不會那麼容易,如果一時做不到,循序漸進也行,替社會鏟除黑惡勢力,義不容辭。對了,夫人說要舉辦家庭舞會?”
時山水差點跟不上她的節奏,停了半秒,繼續用棉簽蘸取消毒水輕輕擦過傷口:“時間定在下個周六,也不完全是家庭舞會,還有其他人也會來,所以地點又選在外麵了。”
“林鳶呢?”司玉衡視線垂下,欣賞時山水小巧的鼻尖。
“她不在邀請範圍內。”
“那就特別邀請她參加,她會同意的。”
品出她語氣不善,時山水固定好紗布,朱唇慢動:“你和她鬧掰了?”
時山水知道的事情倒不少,連那場苦肉計都被她查出來了。
司玉衡轉動手臂,心裏讚歎時山水的一雙巧手,一麵說:“本來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要不是她,我還沒辦法請你幫我包紮。禮尚往來嘛,我要謝謝她送給我的禮物。”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看貓抓老鼠,尤其是有的貓,抓到老鼠之後不會立馬把老鼠吃掉,而是先和瑟瑟發抖的老鼠玩一會兒遊戲。司玉衡,你是哪一種?”
說完,時山水傾斜身體,湊上前問。
她離得很近,司玉衡的腦海中是空白的,忍不住多看她幾秒鍾,似乎從這張冷漠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司玉衡彎下身,將二人的間隙縮短,字正腔圓地說:“後者。”
舔舔唇,司玉衡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謝謝你幫我清理傷口。”
“我該做的。”
時山水原地站起,像一座苗條的冰山平地升起。
“你發燒了,繼續休息吧。”
司玉衡一怔,手背貼上額頭,感受不出什麼,喃喃低語:“是嗎。”
時山水把桌上的殘局收拾好,毫無留戀地下樓。
【恭喜,攻略對象的好感值增加了10顆愛心,請繼續努力。】
係統成了百無一用的報時器。
或許是聽了時山水的暗示,司玉衡原本沒覺得身上不舒服,時山水一走,卻窩在床上睡到啟明星高掛的時辰。
她脖頸上黏糊糊的,兩頰泛紅,確實是發燒了。
吃晚飯的點夢惠貞上來看過她,司玉衡靠在床上和她說了會兒話,聽她講起和丈夫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