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八月三十一日,陵江縣氣溫高達34攝氏度。頂著炎炎烈日,陵江一中學子攜帶行李到學校報到。
這天,陳夕照舊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外婆叫醒起來收拾東西。吃過午飯,磨蹭到下午兩點,她估摸著上學的人應該少了許多,拒絕了外公送行的好意,自己拎著大包小包坐出租車去學校。
陵江一中建在縣郊,距離陳夕家有點遠。乘101路公交車基本要40分鍾,坐出租車10多分鍾就到了。出租車對於一中學子還是友好的。一輛車湊夠4個人,每個人就隻需花費5元。如果湊不夠,就隻能按路程計算,大概就是十幾元。
因為是上學日,家長送學生的私家車很多,而縣城到一中的路隻有一條,這樣道路就有些擁擠。許多出租車司機一聽要去一中,立刻就拒絕了。
陳夕在路口招呼了二十幾分鍾,總算打到了車。下午兩三點中的太陽最是毒辣,即使陳夕站在陰涼處也被熱得滿頭大汗。
到校門口,陳夕看著綿長的坡道,有些發怵,心想我的天,到寢室的路也太艱難了吧。
就在她發神的時候,一個女生推著小推車從旁邊經過,小推車上堆滿了行李。
陳夕頓時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小推車,忙不迭地追上去。
“唉,同學,你這個小推車哪借的?”陳夕問女生。
女生愣了一下,轉過身指著保安亭說:“那裏有誌願者,問她們借的,不過我這是最後一輛,你可能要等一下。”
陳夕向女生道了謝。她想,小推車沒有了啊,不知道又要等好久。考慮要不要費點力,自己搬到宿舍,但是又想宿舍離校門真的好遠,還是等一等吧。
突然,陳夕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好像是曾璐”,陳夕想。於是轉身,一眼就看到了她。
曾璐離陳夕大概三四十米,頭上沒有大樹遮陰,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她一隻手搭在小推車的推杆上,另一隻手用力地向陳夕揮舞。
陳夕看著曾璐,突然覺得她好可愛啊,想摸摸她的頭。
曾璐推著小推車走向陳夕。“傻愣著做什麼?快把東西搬上來”她對陳夕說。
陳夕朝她笑了笑,把被子和行李箱提到小推車上,說:“小推車哪來的,厲害啊你。”
曾璐嘿嘿一笑:“那當然。你怎麼拖到這麼晚才來學校,等下四點要去搬書。”
“通宵趕作業唄,一覺睡到11點。卷子真的好多啊,我手都要廢了,就英語好做點,隨便亂選”,陳夕搬好了:“走吧”。
陳夕和曾璐一起推著小推車,輕鬆地走在大道上。曾璐向陳夕“炫耀”自己是如何突破重圍搶到小推車,陳夕笑著吹捧曾璐的神勇。
道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大片大片的綠葉遮擋住熱烈的陽光,光線從葉縫穿過,斑斑點點地映在地麵。
忽然,有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爽。陳夕想,上學也還行。
曾璐把陳夕送到宿舍樓就推著小推車走了。
陳夕掏出手機查看文理分科重新分配的寢室,看到數字309的時候,心花怒放。她想,終於告別高一天天爬樓梯的苦日子了,歐耶!
她拎著行李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各色的床簾,就剩靠近陽台右下的床位空空如也,估計就是她的。
床上隻是積了些灰塵,打掃起來也算容易。陳夕幹淨利落地鋪了個床,一看手機,已經三點半了,也不管剩下的行李,抄起書包趕緊往新教室趕。
文理分科,陳夕選了理科,恰好原班級的班主任是教物理的,自然留在了原班級,隻是從2020級13班變成了2020級21班。
高二的教學樓樹人樓離宿舍比較近,陳夕幾分鍾就到了21班的教室,輕輕推開後門,班主任鄧老師鄧姐正在講事,而同學們被開門聲音所吸引紛紛回頭看著她。
陳夕被眾人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但麵色不顯,隻掃了一眼教室,找到一個離她最近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鄧姐繼續講事情,陳夕也不好大動作,從書包拿出濕巾紙輕輕擦桌子,再把東西放到桌肚中。
陳夕搞完,鄧姐也講完。接著隨著班級去搬新書。
到達體育館時,看見門口早已擠滿了人。又混亂一陣後,有老師出來組織秩序,每個班級排成一列長隊。
陳夕沒及時關注動向,混到隊伍末尾曬太陽。她曬了一分鍾就忍不了,想著排到她們班還早,果斷溜了。
她站在樹下,背著人群拿出手機,站著玩了一會,感覺有些累,又蹲下。蹲了一會,腿就麻了,支楞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