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脫口而出的髒話咬在齒邊,秦君恩口型都出了一半,可礙於晉王在此,她又硬是把這口氣給生生咽回了自己肚子裏。
被宋瑾修收拾過後的長風好歹戾氣不比之前那般重,即便和秦君恩麵對麵,兩個人也難得沒有動手掐起來。
眾人一路跟著在場唯一一位稱得上大人的‘大人’回了青白山佛堂,倒是遠遠就能聽見佛經傳頌,聞見檀香四溢。
秦君恩沒能見著宋瑾修的麵,畢竟那廝一進寺廟就直奔了佛堂而去。
廟裏全是小和尚,老和尚據說都陪王爺誦經祈福去了,秦君恩本是想去找宋承治,可門口守著的下人又死活攔著廂房門口不讓她進。
秦君恩急了,便在門外喊道。
“是誰不讓我進,是你,是他,還是那七皇子?”
這話便是故意說給宋承治聽的,盡管秦君恩斷定姓宋的那個混蛋對自己並無任何男女情義,可現下他正急需拉攏秦家勢力,前段時日那般遭秦君恩拳腳欺辱也能一聲不吭,笑臉相迎,想來宋承治這狗東西除了狼心狗肺這一點外,倒也確實是個能成大事的性子。
反倒是秦君恩的臭脾氣,上輩子下輩子這輩子,她一次都改不掉,韜光養晦這四個字壓根兒就不知道是怎麼寫的,再說自己本來就是屬於一手好牌打的稀爛的出色反麵典型。
偶爾秦君恩也會想,如果上一輩子她要是不愛上宋承治這麼個混蛋的話,那隨便自己怎麼活都不至於活成那副家破人亡,被逼自/盡模樣的才對。
姑娘家,家世好,模樣也不差,驍勇善戰女將軍,都不是秦君恩她自誇,就當朝聖上那十二個兒子,她隨便挑個最差的嫁了,那也鐵定是個做皇後的命。
從來都是她挑人,結果一時頭腦發暈中了宋承治的圈套,倒是讓人家指手畫腳的來挑她了。
想想自己好不容易重來一世,自然是樂意怎麼活就怎麼活,他宋承治不爽?不爽就憋著。
果不其然,秦君恩這一聲剛喊出來,門內的宋承治怕這大小姐誤會自己的心意,便立刻仰著脖子喊道。
“秦姑娘,在下傷了腿,這時上藥脫了衣裳,怕你一個姑娘家進來瞧見不方便。”
其實是怕這妹妹非得衝進來給自己上藥,這幾日相處下來弄的自己是聽見‘秦君恩’這三個字就好一陣心驚肉跳,宋承治從謀劃這一步開始也沒想過能這麼容易拿下秦君恩,所以現下受些挫折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沒那麼難接受。
卻是秦君恩聽完後沉下眼眸。
想她上輩子和宋承治做夫妻,雖然兩人沒有孩子,可親密事也不是沒做過,腿傷不腿傷的秦君恩倒是不在乎,甚至或許還能借著對方受傷不方便的名頭再好好折磨他一通。
可不知道為什麼,手指搭上門板,還沒來得及動手推開,記憶裏那條壓住自己,結實有力的大腿剛剛在腦海中浮現,秦君恩便是立馬感到一陣惡寒。
蟬鳴的季節,她竟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手指突然哆嗦的厲害,背脊猛然冒出大片冷汗。
秦君恩不願意去想那些年的纏綿,她也沒辦法去深究那時候的宋承治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和自己歡/好,回憶裏的軀體再也沒有了模樣,仿佛隻是與自己無關的兩個人在做一些麻木的繁衍動作。
有些難堪,也有些心酸。
“喂,小和尚。”
心情陡然沉悶,秦君恩一路閑逛到後山寺廟內的階梯上坐著,她拿手指托著自己的下巴,山中空氣清甜,可自己腦子卻沉澱的厲害,說真的,就宋承治這麼個狗x玩意兒,他就算是死一千遍一萬遍也難解自己心頭隻恨,可秦君恩始終是心裏難受。
她為那時候掏心掏肺隻為付出的自己感到難過。
想起上一世為了那狗東西想要的皇位做了那麼多努力,在自己浴血奮戰,搏命廝殺獲取戰功以扶他上位的時候,那位大哥又在做什麼呢?
抱著其他女人笑看自己為他打下的江山嗎?
小和尚長得乖巧又機靈,這後山樹多,落葉也多,他正拿著一把大掃帚在此處清掃,結果身後突然飛來一塊兒小石子兒砸中自己的屁股。
小和尚回頭,瞧見一位發係紅繩的姑娘坐在遠處,本不相信會是對方踢飛的石頭來打自己,可是左右張望之下也再沒瞧見別人了,於是他怯生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