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誠先是一愣，隨即皺起眉頭，心裏有些不舒服，再開口時語氣就有些冷漠：“那又怎麼樣？”
李清光被他這句反問噎得有些說不出話：“他，他們——”
“聞萃人很好，他還幫我們打掩護，你應該沒忘記吧，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他站出來，我們倆都得被槍斃！”話不投機半句多，徐逸誠不願意再和他多說，“他和雷書記就算有什麼，你難不成還要去舉報他們嗎？”
其實李清光也不知道自己喊住徐逸誠，說了這一番話，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和聞萃之間也是清清白白。”徐逸誠轉身就走，“你好自為之。”
李清光站在原地，咬牙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心中的暗火越燒越旺，他不知道該怎麼撲滅，也不想撲滅。
舉報，對呀，舉報！
隻要確定了聞萃和雷霆之間的關係，他當然可以匿名舉報他們倆，為什麼不行呢？
在心中下了決心，李清光隻覺得自己眼前又有了明確的方向，這麼多天以來，眉梢頭一次高高飛起，又恢複了從前的神采飛揚。
“哈啾！”
站在田裏的聞萃突然渾身一陣惡寒，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揉鼻子，又是一聲：“哈啾！”
“怎麼回事。”
聞萃默默裹緊了身上有些過於寬大的防風外套——今早雷霆帶來的。
昨晚夜裏下了場暴雨，第二天溫度降至近一個月來的最低點。
“該不會是要感冒了吧。”
噴灑完農藥，聞萃踩上田埂摘了口罩，看著地裏整整齊齊的秧苗們，自豪感油然而生。
然後轉頭一看，隔著排小樹苗，隔壁雷霆負責的田，不光占地麵積比他大了好幾倍，就連他田裏的秧苗都比他家的高。
聞萃又蔫了。
雷霆也戴著口罩手套，提著木桶和木勺，正在施肥。
隻見他動作嫻熟地將一勺勺肥料鋪進田裏，像極了食堂阿姨打飯時的樣子。
這麼一聯想，稍微有些影響食欲。
聞萃端著自己的蜜水，蹲在雷霆的田邊看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雷霆的動作好像越來越快，他的蜜水還沒喝一半，雷霆就施完肥了。
聞萃看著他將木桶往地上一放，大長腿發力直接踩上了種著小樹苗的那排田埂，站了一會兒，過來和他說：“你田裏的苗還要再長幾天，這幾天可以去村委會領其他的任務了。”
聞萃朝他邁出一步：“村委會……”
雷霆跟著後退了一步。
聞萃：“？”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雷霆也後退了一步。
聞萃氣急：“你嫌棄我？！”
雷霆下意識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我沒有。”
“那你做什麼離我那麼遠？”
“剛施了肥，我身上臭。”
雷霆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我先回去洗個澡。”
左右聞萃也沒事做，就跟他一起回去，兩人間隔三米遠並排而行。
這架勢看得跟蹤他們倆的李清光一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還是徐逸誠去告密了，這倆人昨晚還差點親上，今天怎麼像是陌生人？
李清光眼睜睜看著他倆一起進了屋，但那小平房正門正對著客廳，他也不好探頭去看，在外麵聽了會兒牆根，沒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隻能悻悻離開了。
屋內兩人都沒注意到這條小尾巴。
聞萃進屋時就看見飯桌上多了些東西，快步走過去仔細打量。
雷霆邊往浴室走邊脫衣服：“那是我戰友給我寄的熏肉和醃菜，是今天的午飯。”
“你還會做飯呐！”
聞萃轉頭看他，視線正好落在他赤裸的背上，因為有布料遮擋，他背部皮膚會比手臂皮膚顏色淺一些，從肩膀到腰部，零落交錯遍布瘢痕。
雷霆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又給他倒了一杯：“行軍飯，勉強能吃。”
聞萃回過神來，下意識衝他笑：“那我來做飯吧，你去泡個澡。”
“你？”雷霆有些懷疑地看他，“你還會做飯？”
“我做的飯肯定比食堂……呃，至少是難分高下吧！”
聞萃趕他去洗澡。
雷霆仔細給他介紹了廚房裏
的鍋碗瓢盆，最後還是不太放心：“你還是等我洗完澡來做吧，我洗個戰鬥澡很快的。”
“不行！”聞萃態度堅決，“不洗到半個小時不準出來！”
等他進了浴室，聞萃還放了把椅子在門口堵門，雷霆站在浴室裏哭笑不得。
因為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雷霆雖然在家裏建了個帶浴缸的浴室，卻從來都是洗戰鬥澡，從沒享受過。
這回門被堵了，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他倒是有機會坐在浴缸裏，泡了半個小時，整個人都快被泡開了，門口才傳來椅子被挪走的聲音。
聞萃在門外說：“飯菜熟了，可以出來了。”
雷霆提心吊膽地走進屋，預想中的炸廚房和黑暗料理都沒有出現。
淺色木質餐桌上整齊地擺著一葷兩素三盤菜，熟食的芬芳迅速壓過香皂的味道，飄進雷霆的鼻子裏。
好不好吃還不知道，但至少賣相上來說，就比自己做的好了。
雷霆接過盛滿飯的碗，拿起了筷子。
“我看你青菜都擇好了，就把它一起炒了。”
聞萃往他碗裏夾了一大筷子醃肉：“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雷霆肚子裏的饞蟲早就被勾起來，三兩口將厚厚一片醃肉吃下肚，然後沉默了。
聞萃捏緊拳頭看著他：“……不好吃？”
“不，”雷霆搖頭，“是太好吃了，好吃到無法形容。”
聞萃滿意地笑了，身後無形的小尾巴也翹起來：“是不是很有媽媽的味道？”
雷霆邊夾菜邊說：“我媽做的菜不太好吃。”
“那——”聞萃單手撐著下巴看他，笑得像隻撩人的小狐狸，“就是媳婦的味道咯。”
下一秒雷霆直接放下碗筷，伸手將他堵在椅子上，麵無表情，漆黑的眼中卻好像有一團火：“你說的，我都會當真。”
“這回你不好好說清楚，別想逃。”
的鍋碗瓢盆，最後還是不太放心：“你還是等我洗完澡來做吧，我洗個戰鬥澡很快的。”
“不行！”聞萃態度堅決，“不洗到半個小時不準出來！”
等他進了浴室，聞萃還放了把椅子在門口堵門，雷霆站在浴室裏哭笑不得。
因為多年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雷霆雖然在家裏建了個帶浴缸的浴室，卻從來都是洗戰鬥澡，從沒享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