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上是灰白色的皮膚,不像鯊魚虎鯨那般光滑,反而是像犀牛一樣,很厚,帶著褶皺。
眼前的景象讓嚴星語小小的心髒幾乎停跳了。
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幸的希望:他與海獸之間的體型差也許可以讓他置之死地而後生。
就像讓犀牛捉住一隻老鼠,也並不容易。
元熙,你快跑,我來拖住它!
嚴星語與巨大的海獸對峙著。
像是一直企圖擋住一頭雄獅的小奶貓。
他張開爪子,呲起尖牙,炸著絨毛,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擋在元熙身前。
元熙鬆開繩子落進水中,將嚴星語緊緊攬入懷中,抽出短刀保護著兩人。
海獸似乎被他們的氣勢震了一下,並沒有馬上進攻,而是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咆哮。
巨大的聲浪幾乎把嚴星語給震聾了。
比嗓門?
我也會!
嚴星語每根絨毛都在使勁,發出奶聲奶氣的:“吱!!!!”
叫完他才發現,這是水裏,根本啥也聽不見,更別說能有什麼威懾作用了。
但海獸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靜靜地遊動著,似乎在盯著他們看。
嚴星語背靠著元熙結實的胸膛,反而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害怕。
大不了,一起死。
對峙,讓時間變得無比漫長。
嚴星語漸漸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緊靠在元熙的身上,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在局麵幾乎停滯的煎熬中,海獸反而慢慢平和下來,它停止了攪動海水,水流開始靜緩,它吐了一串晶亮的氣泡,慢慢從元熙和嚴星語麵前沉了下去,遊開了。
元熙抱著嚴星語迅速浮出水麵,抓住魚槍上的繩子爬回到小艇上。
元熙發動小艇,一口氣開回到大船旁邊,抱起嚴星語攀著舷梯上船。
小七原本還樂嗬嗬地來接他們,卻見元熙赤著上身,手上的血將金屬欄杆全部染紅了。
嚴星語也渾身濕透,驚恐地趴在元熙的懷裏,不停發抖。
“老大!怎麼了這是?!”小七急忙把他們拉上來,用身邊夥計遞過來的浴巾給元熙擦拭。
“哪裏受傷了?我去叫醫生!”小七臉色發青,心急火燎地說。
“小語還好嗎?”元熙低頭,問著躲在懷裏的小團子。
嚴星語的項圈斷斷續續地閃了兩下“我沒事”,便黑了下去。
應該是電池進水短路了。
元熙反複確認了嚴星語的狀況,才抬頭對小七說:“沒事,我隻是手磨破了,用藥水消消毒就行了。”
小七一邊打發人去拿藥箱,一邊又緊張兮兮地把元熙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嘴裏還喋喋不休地絮叨著:“不就是釣個魚嘛!怎麼還搞成這樣呢?這是釣到鯨魚了吧?!”
元熙眸色深邃,裹緊浴巾說:“有東西襲擊了我們。”
小七的神情也陰鬱起來:“什麼東西?”
元熙抬手打發了在場的閑雜人等,壓低聲音:“另一種凶獸。”
“凶獸?!”小七愕然,“在海裏的?!”
元熙緩緩點頭:“我懷疑,跟之前攻擊了我們船隊的是同一個東西。”
“臥槽!”小七罵了一句,“上次打傷了它,沒想到還敢來!”
元熙回頭望向平靜的海麵,眼神複雜。
小七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嚴星語,感到有點不對:“就你們兩個,和那麼小的小破船,你們是怎麼逃回來的?”
“我們不是逃回來的。”元熙的語氣裏隱含著一股莫名的擔憂,“是它放我們回來的。”
“它?”小七再次震驚,“那頭凶獸?上次對著船隊窮追猛打,讓我們損失慘重,這回怎麼會手下留情?難道看老大你長得帥?這玩意還是個顏控?”
元熙回過頭,冷冷地瞪了小七一眼,抱著嚴星語回房間了。
小七:……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他抬手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活該嘴賤!!
元熙披著浴巾,先到衛生間把嚴星語的毛吹幹。
小團子在海裏泡了那麼久,別給凍感冒了。
嚴星語後怕起來,抱著元熙的胳膊不肯撒手,蜷成一團。
他的項圈小七拿去修了,如今他又變成了有口難言的小“啞巴”。
元熙任由他抱著自己的胳膊,用風筒溫柔地吹拂著嚴星語的絨毛,話語裏帶著淡淡的責備和心疼:“總是讓你保護好自己,總是不聽,每回有危險都往前衝,你以前是敢死隊出身嗎?”
嚴星語:“嚶嚶嚶~”
因為元熙你處在危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