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這人是不是有偷聽的癖好？兩次了，有完沒完？”
“程孟，說什麼呢。”李晟斐眉頭一皺，佯裝嗬斥，“不許你這樣對寧寧用這種語氣。”
他這演技太過於拙劣，根本不走心，或者是認為程說寧傻根本看不出。
這讓程說寧想到了韓添，不由得真心評價一句：“你跟韓添挺像。”
“寧寧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晟斐怔住，不自在的同時還有些不爽。
拿他跟韓添對比？他跟韓添那個傻子能一樣嗎。
不爽的細微表情並沒有逃過程說寧的眼睛，他不答反問：“演完了嗎？演完了我就走了。”
這句話聽的程孟不屑嗤笑，瞥了眼程說寧身邊的人。
他想走近對方，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會惹對方生氣。
將所有一切的衝動強行忍住，程孟看程說寧更加不順眼，索性“砰”一聲關了門：“你們有事就好好說清楚，我就不奉陪了。”
“我沒有在演。”李晟斐想從程說寧的表情看出他說的話是認真的，還是隨口一句玩笑。
但程說寧表情太淡了，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他隻能露出一種被懷疑後的黯然傷神：“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隻是因為寧寧你，才說出那些話。如果寧寧你不喜歡我這樣做，以後我絕對不會這麼做了。我發誓，寧寧你相信我好不好？”
‘韓添那傻小子暴露那麼快，我才不會步他後塵，哄好你不是輕而易舉，沒任何挑戰性，所以我和韓添可不一樣。’
藏匿於心裏的嘀咕像是刺耳的噪音，不管是否願意聽到，都清楚的傳入耳中，利刃般劃破心髒。
程說寧斂眸，忍住顫抖的聲線，長久後舒出一口氣，輕笑說：“我有那麼傻嗎？李晟斐？”
他認識李晟斐最久，覺得自己在李晟斐心裏的形象再怎麼糟糕，起碼也是朋友，認識最久最好的朋友。
但在李晟斐看來，他隻是個可以哄騙的傻子，還在心裏說哄好他輕而易舉這種可笑並且毫不在乎的話。
莫名的一句話讓李晟斐嗓子發緊，理不清程說寧的意思，半天才搖搖頭，跟著他的話說：“怎麼會，寧寧，你不傻……”
毫無營養的廢話讓怒火衝向四肢百骸，程說寧手指逐漸收緊，因為太過於用力，手背上青筋極為明顯。
他微微閉眼，打斷李晟斐的話，“我不傻，所以你們哪裏來的信心可以一直這麼騙我？騙我有好處？還是說你們就喜歡騙我？享受著騙我的感覺？”
“不是。”李晟斐慌了，抓住程說寧，說，“不是這樣的，寧寧，我沒有騙你，也不會騙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可能。”程說寧死死抿緊唇角，甩開李晟斐的手，黑眸冰冷的猶如覆蓋了層寒霜。
他眼底毫無波瀾，是一種失望到極致後的平靜，“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李晟斐僵住。
眼前這張白淨漂亮的臉之前總是會對他綻放笑容，此刻卻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神色，陌生到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程說寧轉身下樓。
心裏有種說不出上來的恐慌感，李晟斐強行壓下，讓自己去忽略。
空氣冷凝，周尋渡掃了李晟斐一眼，優雅的將手中的外套折好，似責怪地說：“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惹寧寧生氣了，自己檢討一下吧。”
他還是那樣溫和有禮，笑容在任何人看來都完美到無懈可擊，讓人心生好感，放下一切警惕之心，想要去主動親近。
但李晟斐知道，在這層皮囊之下的周尋渡比任何人都要冷漠薄情。
他擠出一抹笑，還心存妄想：“寧寧不可能對我這麼狠心，我會把寧寧哄好的，時間問題，不急。”
周尋渡輕輕點頭，轉身準備去追程說寧：“那，拭目以待。”
房門打開，程孟看著周尋渡的背影，躊躇地道：“周大哥……”
他想挽留，但男人沒有為他停留，甚至頭都沒回，步伐極快地下樓去找程說寧，將他內心的激動與忐忑徹底打散。
程孟咬牙，指甲幾乎將木門摳破，眼神越發冷厲惡毒，他聲音有些控製不住的尖銳，“我之前話說的沒錯吧，程說寧這人就是蹬鼻子上臉，你還不信。”
李晟斐難得沒有回答他的話，程孟斜睨他一眼，見他像是傻了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得冷嗤一聲。
別墅門口的院子很大，周圍種滿了花，兩樹之間還有秋千。
不同於裏麵的熱鬧，這裏顯得格外冷寂平靜。
程說寧坐在秋千上晃蕩著，直直地盯著不遠處嫩紅的花朵出神。
韓添這樣，李晟斐也這樣，讓他不禁自我懷疑，質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他們那樣對自己。
從小到大發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細細回想，仍沒回想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