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隻有她一人。少女的哭泣仿佛在訴說著無言的孤獨與荒涼。
過了會兒,惶恐不安的抬起頭望望四周,怕被人發現她此時的狀態。
鳳染棲想到剛才自己的舉動太過荒唐,便捂著頭看著地麵自我冷靜了一會兒,便扶著木凳站起來。
纖手覆上通紅的雙眼,緩緩突出一口濁氣,隨後慢慢的調整呼吸。捂著眼睛,想要不去看那血腥的場景,忘掉過去。
鳳染棲自我麻痹的動作看起來可笑極了。明明一切已經過去,都已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了。
但好像發生在昨天,一個又一個的場景在她麵前重現。她用了如此殘忍的手法親手殺害了自己的父皇啊……
回到寢宮神經幾近崩潰,她同樣把自己關在錦樂宮內,獨自一人在殿內哭了一整夜。心神皆疲憊至極,毫無力氣再去管接下來的事宜。
激動心漸漸平靜下來,再次睜眼,恐懼又絕望的眼神早已不複存在。她又恢複了那雙滿是戲謔的眸子,不可一世。
仿佛方才蹲在地上,抱著身子,哭的精神差不多崩潰的人不是她。
瞥了眼腳邊的信紙,微微彎腰拾起,與圖紙一起報錯放好,再次藏進機關之中。
殿門外,鳳望野等不到鳳染棲給他開門了,方才跟沉魚吵了會,覺著無趣。沒精打采的焉著腦袋回去了,一小隻孤孤單單的背影看起來還莫名可憐的。
然就在鳳望野剛離開沒多久,一位身著青色衣裙的宮女急匆匆的走過來,步伐急促的差點沒跑起來。
右手握著一塊紫令腰牌,左手還算規矩的搭在腰前,在進入錦樂宮內部的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
落雁方才管理好其他事宜上來,與沉魚一齊在內殿外替鳳染棲守著大殿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剛站了沒一會,便看見那顯眼的青色裙子,在錦樂宮一眾粉衣宮女中顯得尤為突出。
落雁見此不禁微蹙眉,事情恐怕不簡單。這個時候,公主還尚在修養身心中,怎的還有人來?
能讓宮女拿著自己的令牌在宮內暢通無阻的,又是哪位高位嬪妃,派人來傳話。
隻見那宮女也走至沉魚落雁身前,帶著一種鄙夷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兩人,舉起手亮了亮令牌。
“高德妃娘娘派我來傳個話兒,你們兩給我聽好了,記得告訴你們無憂殿下。若是忘了……可有你們好看的。”
那婢女的一雙招子不知出自什麼原因,像天生長歪了一樣,總喜歡歪頭斜看著人。
再加上不客氣的語氣和毫不畏懼的猙獰的笑容,給人一種目中無人傲慢至極的感覺。
……高德妃?她怎麼這個時候才來請公主過去“敘敘舊”,往常都是隔三差五的派人來通傳。
落雁思付幾番,在婢女不耐煩之前回了話,“多謝姐姐通傳。”
青衣婢女聞言冷笑一聲,不禁啟唇嘀咕幾句,明顯的譏諷之意,“這無憂殿下看起來也不怎麼樣,還不是被高德妃娘娘拿捏的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