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涵記著上次李老師請客吃火鍋,丹增曾想著布姆讓開,把他旁邊的位置留給她;還有他智齒腫的時候,布姆幫他剪碎的血腸,他都不要吃,隻吃蘇梓涵剪碎的牛肉坨坨。現在他卻這麼自然的接受布姆坐在他旁邊,甚至任她去擦他大腿上的糖漬。雖然丹增的眼神還是一直看向她,但他的心可能已經變了,隻是他還沒有意識到吧。
蘇梓涵剛才還想著不能讓布姆嚐到勝利的喜悅,其實和她相比布姆已經是贏家了。她是丹增身邊陪伴最多的女孩子,她很年輕,她是藏族女孩,不論是語言、文字、生活習慣,丹增所有的一切她都懂,她才是和丹增身心切合的最佳人選吧。
洛絨他們果真是丹增的好兄弟,這麼快就讓丹增看到他身邊原來有這麼適合他的女孩子。
“小蘇姐姐,你不喜歡吃糖藕嗎?你手上的那片糖藕還沒吃完呀,你再不吃就要被我光盤了。”
“我是牙醫,要以身作則,雖然喜歡,也不可以吃太多甜食,對牙齒不好的。銀登,你多吃點吧,記得待會要刷牙哦。”
“還是小蘇姐姐對我好,你們三個在杭州都吃過了,現在還和我搶。”說著,就把盤子端到他懷裏,獨自享用所剩不多的幾塊糖藕。
丹增也沒和他搶,看到蘇梓涵搭理了銀登,也開始找她說話。
“蘇蘇姐,你去過杭州西湖嗎?”
“去過。”
“你去西湖坐過遊船嗎?”
“坐過。”
丹增還想再繼續和她說些什麼,察覺到蘇梓涵的低落的情緒,就沒有說下去,起身去開他的行李箱,拿出一把油紙傘。
“蘇蘇姐,我給你的禮物。”把傘遞向蘇梓涵。
布姆突然起身接了過去,
“丹增,這把傘你不可以送給蘇醫生,你打著這把傘的照片已經發微博了,在杭州沒什麼,但是在理塘如果蘇醫生拿著這把傘,大家一定會知道是你送的。”
“知道又怎麼樣,很多人都知道我和蘇蘇姐認識。”說著,把傘從布姆手裏拿過去,準備遞給蘇梓涵。
“蘇蘇姐,我看到這把傘的時候,就想到了你。你撐著這把傘應該就像白蛇傳裏的白素貞一樣,是漂亮的仙女。我還在西湖邊撿到一條橡膠蛇,也送給你吧。說著,又要去箱子裏拿他那條蛇。”
“丹增,你太不懂事了。哪有送禮物送傘的呀。你知道嗎,送傘代表散,就是分開、分手的意思。雖說小蘇姐姐再過兩個月就會離開,你現在送也有點太早了吧,你不會現在就想跟小蘇姐姐分開吧。我覺得你這個傘,還是等八月份小蘇姐姐離開再送吧,她可以回上海用,也不會有人想到是你送的,因為這種傘上海多的是。”
銀登的話,像是當頭喝棒,一下打醒了蘇梓涵。丹增送她傘,是想要和她快點分開吧,既然丹增都這麼想了,她還要勉強他嗎?有些事,暗示就夠明白了。
“沒關係丹增,傘我就收下了,就當是你提前送我的離別禮物,我會把它收起來,等我回上海了再用。謝謝。已經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蘇梓涵拿過丹增手中的傘,徑直向門口走去。她知道她必須要立刻離開,因為她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在她邁出門的瞬間,丹增想拉住她的手,被她甩開了,快步走了出去。丹增跟著過來,在她背後,不停的喊著“蘇蘇姐。”,她沒有回頭,越走越快。丹增跟著她走出招待所的大樓,丹增知道他不能再跟著蘇梓涵往外了,便一把拉住了她。
“蘇蘇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送傘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那把傘好看,所以才想送給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分開。”
蘇梓涵轉過身,看著他,他的眼神真的很無辜,可他做的事情卻這麼傷人。蘇梓涵想著,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她在扮演者加害者,丹增則是無辜的受害者,可是為什麼現在受到傷害的卻是她這個加害者呢。丹增應該是個天生的演員吧,一直在扮豬吃老虎,現在老虎已經被他吃了,他還不滿足,還想對著老虎的殘荷繼續表達他的同情嗎?
“蘇蘇姐,你哭了。你生氣了對嗎。”丹增把蘇梓涵拉近,想要抱著她,被蘇梓涵用他那把分別的油紙傘抵住,不讓他靠近。
“丹增,你今天對我的羞辱還不夠嗎?你還要怎樣。我不是三歲的小朋友,被你打了一巴掌,給塊糖就能哄好。你想要分開,你可以直說,我會難過,但我能接受,沒必要這麼明示暗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