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一部分植物都發生了異變,誰知道溪裏的水產是否都依舊正常。
瀑布聲震耳欲聾。
寧星紀用狼牙棒撥開擋在前麵的灌木叢,和楊懷安一起剛把頭伸進去,就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豆大紅眼。
在紅眼後方的黑暗叢林中,還有數十雙同款猩紅豆豆眼,一眨一眨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寧星紀:……
告辭。
她淡定地把邁出一半的腿收了回去,雙腿略微彎曲,握緊了狼牙棒——
隨後,拔腿就跑。
剛是不可能剛的,這輩子也不可能硬剛的,她可是文明人,怎麼能做出打架這麼粗暴無禮的舉動呢。
“來這邊!”
楊懷安拽著寧星紀的手臂,一頭衝進了灌木叢裏,哪兒的植被密集往哪裏鑽。
泥人速度快,是因為它們下肢發達,彈跳能力驚人,樹木密集的地方可以最大程度的限製住它們的彈跳。
夜幕徹底降臨,天空群星閃爍,月光皎皎。
山林濃蔭密布,絕大半月光都讓樹冠遮擋在外,隻有微弱幾縷從枝葉縫隙穿過,在林間留下斑駁光影。
光線幽暗,彌漫著蒙蒙霧氣,隻有手機照明,寧星紀兩人從跑變成了磕磕絆絆的快步行走。
他們後麵追著的泥怪更不好受,它們視力退化的厲害,幾乎走兩步就會撞到樹幹上。
已經有不少泥人掉了隊。
寧星紀扭頭看了看被遠遠甩在身後的泥人們,鬆了一口氣。
“楊同誌,我們現在在哪兒啊?”
“要走出樹林,才能確定。”
“感覺我們這次走的有些偏……”
正說著話,寧星紀感覺腳下絆了一下,低下頭發現是短靴的鞋帶開了。
她半蹲下,去係鞋帶。
楊懷安舉著手機,幫忙照明。
寧星紀將鞋帶係的緊緊的,還纏著多打了兩個結,正想站起身,突然聽到楊懷安驚呼一聲。
“小心——”
寧星紀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一沉,被他重重撲倒在地,臉朝下壓在草地上,鼻子撞的酸痛,額頭也讓草葉劃傷了,有些刺痛,鼻尖彌漫著濃鬱的草腥味。
因為角度,她什麼都看不到。
隻聽身上的楊懷安傳來一聲吃痛地悶哼,隨即就聽到了揮動刺刀的破空聲,刺刀應該是砍中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傳出悶響。
摸到她包裏的狼牙棒,楊懷安掄著甩了兩棒,暫時擊退了偷襲的尖枝。
那是一根樹枝,顏色黝黑發亮,泛著鋼鐵的色澤,幾乎和夜色融為了一體,他們這才沒能發現。
他用狼牙棒拄著地麵,踉蹌著從她身上起來,“是樹,快走!”
寧星紀麻利地從草地上爬起,在楊懷安身上嗅到了濃鬱的血腥味,見他站都站不穩,連忙伸手去扶,“你受傷了?!”
楊懷安弓著腰,悶聲咳了咳,“沒事,小傷,我們快走。”
“……嗯,我扶著你走吧。”
楊懷安沒有拒絕。
寧星紀扛著他的手臂,另一隻手在他的背後摸到了大片猶帶著溫熱的濡濕液體,她側頭看向他的背部。
可林子裏太黑了,什麼都看不真切。
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麼多的血,真的隻是小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