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憤怒地回了皇宮,收到消息的人家也未怎麼當回事。
兩人年紀太小了,容安還年長一歲,都未滿十五。
這等小兒女的感情,無論聚散都引不起波瀾。
容安將話說開了,府中人都知道。
容貞心裏清楚,這並非她的問題,卻更恨她了,兩人現時見著了也不說話,跟陌生人一般。
戚夫人管家,對內宅之事門清,不過事關女兒,她不好苛責,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怎麼管。
容安本就不大喜歡容貞,見狀更是離她遠了。
兩人同住一府,此般也算相安無事。
八月漸漸入秋,天氣涼了起來。
府裏大小主子麵對著這樣的天氣,越發不愛動彈。
錢老太君那樣喜歡湊熱鬧的人也隻是秋意還不那麼涼時帶著孫女們會了幾次友,之後便再未出門。
容貞倒是在府中宴請過好幾回,府中每回都熱熱鬧鬧。
容安認識的人少,也不去湊那等熱鬧。
她原本便不是那等喜愛呼朋引伴之人,這樣過日子倒不覺冷清。
時光如流水,眼見要入冬,她心裏卻有樁煩心事。
她在鎮國公府過得不錯,府裏也無誰來招惹她,煩心之處來自府外駱千眺處。
駱千眺隻比容安大兩歲,行事等卻比她成熟許多。
他帶著弟弟與母親從千裏之外的蜀州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這麼久,平日有什麼事都自己解決,除入學之外,未曾麻煩容安半分。
黃嬤嬤隔三差五會回去看看他們兄弟,容安偶爾也會問上幾句,都未曾聽說他們有什麼困難,漸漸便問得不那麼頻繁了。
這日,容安也是見黃嬤嬤愁眉不展,幹著活也在發愣,方覺有異。
黃嬤嬤被容安叫得一回神,手下針一個走偏,直接戳到自個手上去了,一下便冒出幾顆血珠子。
容安見她疼得打了個抖,忙叫璩女拿藥粉裹巾來,問:“嬤嬤,你究竟怎麼了?一整日都這般神不思蜀的。”
黃嬤嬤伸出手來讓璩女裹傷,“嘶”了一聲,勉強笑道:“都是家中兩小子的事。”
容安不解,問:“奶兄他們怎麼了?”
“明年不是要秋闈了麼?”黃嬤嬤不知該喜該愁,拿著針線說道:“前陣子他們學堂中的先生拿京城往年的題目,讓堂中甲院學子應試,看多少人有實力明年可下場一試。”
容安停下手中動作,示意黃嬤嬤繼續說。
黃嬤嬤說道:“後頭先生將卷子批出來,千眺拿了甲等,先生們都覺他火候到了,明年便可著手應試,若運道好,不僅秋闈有所斬獲,縱使春闈,說不得也能榜上有名。”
容安聽了,便知她愁什麼了。
秋闈不好考。
不僅題目難,許多秀才考到白頭都難以考中,考秋闈試的過程也難。
這考秋闈的第一條,秀才便得先回本州去考。
駱千眺戶籍落在蜀州,就必須回蜀州應試。
明年他雖已十七,但讓他一人回去,黃嬤嬤怎麼無法放心。
駱千眺還好辦一些,難的是駱千沽。
明年駱千沽也才十三,他又長得小,瞧著跟十歲小孩一般,若讓他一人住在外頭生活,別說黃嬤嬤,容安也不放心。
若駱千沽還是奴籍,容安不放心,便可叫他來鎮國公府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