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夭這邊想著桓玠,桓玠就立刻出現在他麵前。
他揮了揮手,讓攸之樞先行退下。
麵前是一麵無邊無際玄幻莫測的湖,即使沒有太陽照射,依然五光十色,跟陰暗的妖界格格不入。湖上有一根根雪白色的殿柱,殿柱下開滿了紅色九瓣蓮,鋪天蓋地,一望無際,每一朵花盤都有人臉那麼大,一朵疊著一朵,不留一絲空隙,山穀的風如野獸嘶吼,將這些九瓣蓮吹得颯颯作響,可這裏的紅蓮不像平時見到的蓮花那樣,似乎風一吹花瓣就會掉落下來,它們的花瓣偏尖細,枝蔓像黑色的鐵棍,少了搖曳多姿的柔婉感,多了挺且直的堅韌感,紅得耀眼奪目肆意張揚,像一團團燃燒的烈火。
桓玠站在岸邊,迎著淡紅色的光芒,一向詭異莫測的笑容消失不見,隻餘一臉沉寂。
明夭以為桓玠找她有事情,卻沒想到他把她叫過來隻是罰站。
不知過了多久,桓玠終於向明夭走來。
他施了一道威壓,明夭立刻跪在他麵前。
“既然你無法交出魔器,那麼你隻剩下一條活路。”
“哦?”
“歸順妖族,效忠本座。不然,就算是會毀掉魔器,本座也要除掉你!”
“容我再考慮考慮。”
明夭要走時,桓玠歎了口氣,這一歎,就歎出個三長兩短。
下一刻,明夭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掀翻到湖水中,與此同時一隻爪子按在了她的頭頂上,令她無法浮出水麵。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明夭嗆得滿臉通紅。
“考慮得怎麼樣?”桓玠的姿態很優雅,按頭的動作隻用了一根修長如玉的食指便能完成。
他的食指微微蜷曲時,明夭終於得以喘息。
“你個被四害深深荼毒的臭麻瓜!遲早把你一瓢切了!我——唔……”明夭嘴裏吐出湖水,張口就罵。
桓玠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將明夭的腦袋按下水麵。
如此循環往複,人人都說事不過三,可桓玠一連折騰了明夭十幾次,半句話的時間也沒有留給她。
明夭奄奄一息,麵色蒼白,淡紅的眼眸似乎顏色加深了些。
桓玠眯了眯眼,這才注意到明夭似乎有些妖化了,她現在這副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玉兔精,石榴紅的秋水雙眸,巴掌大的玉白小臉,滑稽又可憐。
明夭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相貌昳麗更勝好女的黑蓮花精,果然如書中所言得了深深的厭女症,
除了女主,任何女人在桓玠心中都可以用兩個詞來形容——礙眼加惡心。
她以後非得遠離這個神經病不可!
可現在,如果不答應他加入妖族,他很可能把她活活折磨死。
如果是花染意在此,她一定會輕鬆答應,因為她總是那樣的識時務懂進退。
如果是弦虞在這裏,她會拿出龍齒大刀,和桓玠拚個你死我活。
然而,她既沒有弦虞的實力,也不像作為殘念的花染意那樣自由灑脫。
她曾經答應過崔淩,此生絕不入魔,不然就讓崔淩把她殺了。
入魔和墮入妖道,其實是差不多的性質。
明夭歎了口氣,那就別怪她使用歹毒伎倆了。
厭女是吧?讓你厭個夠!
桓玠正在等著明夭的回答,似笑非笑,陰冷詭魅。
隻見明夭忽然閉上眼,然後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裳。
一片細膩雪白映入眼簾,桓玠大腦一片空白,扶著旁邊的殿柱彎下腰來——
“嘔……”
桓玠落荒而逃。
明夭訕訕地將衣服攏上,惡心對方的同時,把自己也惡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