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發展。

隻是想耍帥,搞個好一點的亮相,所以在把一切的罪魁禍首蓼丸昭夫丟下去之後,刻意等灰塵散去而已,結果底下已經演出了生離死別的拉扯感。

他家一向拽的臭小鬼,居然被激發出的血脈祖傳術式。

而他努力拉攏了那麼久的小救命恩人,居然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真是——

“雖然很不爽,但是,”從天而降一腳解決怪物的男人咧嘴,重重揉了幾把自家兒子的腦袋,頗有一種非要破壞掉他全部的形象的氣勢,“幹的漂亮啊!”

“混蛋老爸!”

“伏黑甚爾!”

兩道童聲交疊,而與此伴隨的,是醒過來的一開始被丟下來的“東西”——也就是蓼丸昭夫遲來的痛苦呻\\吟:“啊啊啊!綾……”

伏黑甚爾從怪物身上下來,腳尖嫌棄地踩了踩倒在地上的男人的下頜,嘁了一聲:“折磨人我可是專業的,就這點高度和力氣,頂多斷你一根肋骨,死不了。再嚷嚷,就直接去死算了。”

他絲毫沒有在小孩麵前要表現出善和秩序的意思,隻幸好在場兩個小孩都不是普通的孩子。

在看到伏黑甚爾後,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伏黑惠的確是鬆了一口氣的。

不知為何,盡管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打架,伏黑惠就是感覺他其實很厲害,可能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之類的。

隻是不想讓他得意,也不想在這方麵佩服他,所以伏黑惠故意不說而已。

即使心裏已經放鬆,但小孩還是保險起見,板著臉問了句:“這種家夥,你能對付幾個?”

伏黑甚爾嗤了聲,斜睨他一眼:“就這種玩意,你說呢?”

伏黑惠感覺自己有被羞辱到,一瞬間漲紅了臉。但身體比他更坦率,手鬆開,召喚出來的式神也回去了。

他愣了下,才看向蓼丸綾:“沒事吧……綾姐?你怎麼臉紅了?”

“……沒什麼。”

蓼丸綾知道現在不是場合,咳了兩聲,瞬間丟掉亂七八糟的心思,認真地看向伏黑甚爾。

“是你把他丟下來的?”

伏黑甚爾哼哼應了一聲:“不行嗎?”

“這倒不是……”蓼丸綾看也不看躺在地上拚命地看著她的蓼丸昭夫,忍耐著誇獎的欲望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盡管她和蓼丸昭夫之間的仇恨深沉不已,但據她所知,因為畏懼伏黑甚爾的力量,蓼丸昭夫對伏黑甚爾還是比較順從的,基本上都不敢硬碰硬。

伏黑甚爾應該沒有針對蓼丸昭夫的理由。

而她有不能針對蓼丸昭夫的理由。

所以,至少表麵上,她還要站在蓼丸昭夫這一邊。

“我很早之前就說了可以帶走你,也可以幫你消滅壞人吧,”伏黑甚爾絲毫不厚此薄彼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直到完全亂糟糟的才放手,“但是你一直都在抗拒我。”

蓼丸綾咬了咬下唇,眼神複雜:“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自顧自地往下說著:“一開始我以為你是不信任我,就讓留美子接觸你,結果即使信任了,你仍然不願意脫離沼澤。這是為什麼呢?我一直都不明白,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

伏黑甚爾似笑非笑地蔑視著敢怒不敢言的蓼丸昭夫。

“就這點伎倆啊。”

蓼丸綾猶豫了下:“伏黑……”

她的表情有不讚同,但完全是一副“怎麼能當麵直說”的這種擔心撕破臉的忌憚,而沒有對內容有絲毫的反駁意見。

被自己的得意之作這樣否定,蓼丸昭夫終於忍不住了,氣急敗壞道:“即使是這點伎倆!隻要你們不知道繭在哪裏!隻要我擁有繭,你們能耐我何?!”

他眉宇間一片沉沉鬱氣,隱含一絲扭曲地瘋狂。

伏黑甚爾眯著眼,手插著口袋,朝蓼丸昭夫的方向走了幾步。

蓼丸昭夫瑟縮了一下,顯然很驚恐的樣子,但很快,他怒氣衝衝地朝著蓼丸綾命令道:“你不想要見你的繭了嗎?如果你就這麼看著,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繭在哪裏!你就永遠跟你的繭分別吧!”

蓼丸綾的身體一僵。

和蓼丸昭夫一起相處那麼久,她自然知道這個人的貪婪卑劣,也清楚對方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