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親愛的,阿忒娜回來了。”今天是聖誕假期的最後一天,我正在打包明天返校的行李,就聽見媽媽說貓頭鷹回來了。
阿忒娜正站在客廳的窗台上昂首挺胸,右腳輕輕抬起,示意我帶回來了一封信。是艾米麗回的信,信上說謝謝我的生日禮物,還問我怎麼知道她生日是一月一日。我當然不知道,隻是湊巧的是,我的貓頭鷹恰好在她生日那天到了。
聖誕假期結束了。返校整整一周,我都沒看到艾米麗,直到第二周周一的午餐時間,她才跟在一個粉紅色頭發的赫奇帕奇女生身後出現在禮堂的長桌前。
不過,我心裏更關心的是三月初跟赫奇帕奇的那場魁地奇比賽。理論上來講,隻要我們隊能穩定發揮出平時訓練的實力,赫奇帕奇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是他們今年的新追球手,一個棕色短發的女生,實力確實是不容小覷。赫奇帕奇整個隊伍今天的進攻策略幾乎都是圍繞著她展開的,不管是她跟另外兩位追球手的傳接球,還是兩個擊球手跟她的配合,都相當完美,她一個人的進球就給獾院貢獻了足足60分,獾院越戰越勇,一路保持著領先。我為此憂心忡忡,所幸,查理最後捉住了飛賊,我們還是贏下了這場比賽。
這場比賽雖然結束了,但是之後一周的閑暇時間裏,我都在複盤這場比賽。聖誕節收到的那本《擊打遊走球——魁地奇防禦戰略研究》讓我對魁地奇有了新的認知,魁地奇比賽能吸引數以萬計的巫師球迷,不僅在於高速飛行中的驚險刺激,也在於隊員之間的協作配合,即便我的位置隻是守門員。現在我除了揮動著魔杖在我的小型魁地奇球場上複盤賽況之外,還會嚐試模擬書中提到的一些成熟的比賽陣型。
周四草藥課後,學院的布告欄貼出了通知,這周六是新一年的第一個霍格莫德日,但是我一心隻想著上周的那場比賽,全然沒有出去逛逛的心情。
我最後也沒去霍格莫德,午飯後,從貓頭鷹棚屋那邊給家裏寄信回來的時候,偶然看到了草坪上摔下掃帚的艾米麗,就站在城堡二樓那裏看她。反複很多次,她可能是累了,掃帚丟在一邊,雙臂向後撐著,坐在草坪上呆呆地看著天空,最後她終於注意到了我。
我陪著她慢慢嚐試重新騎上掃帚,時間很快就接近傍晚了,太陽已經不那麼刺眼,紅紅一顆掛在天邊,像醉了酒一樣灼燒著。
艾米麗一邊小聲嘟囔著我強調的幾個千萬不要用力的肌肉位置,仿佛是馬上就要去參加什麼重要的考試,讓知識點在腦海裏飛快再過幾遍,一麵又堅持不懈地拿起掃帚,搖搖晃晃地騎著掃帚,努力練習著飛了一小段又一小段。
“奧利弗,看我!現在這樣可以嗎?”我還是覺得她有太多不必要的緊張,可能她的小腦袋裏給飛行賦予了太多意義,但是幸好她剛剛終於繞著草坪穩穩地低飛了幾圈。
“好,艾米麗,你做得很好。那我們現在飛一長段距離試試,從這裏到大湖邊那棵樹吧,高度就到這個窗戶”,我回身指著剛剛站著看她時的那扇窗戶,“低一些,慢一些也沒關係。”
蒲絨絨乖乖蹲在我肩膀上,我追著掃帚上的艾米麗,小步向湖邊跑去。她起先飛得還算平穩,但不知是心裏太著急想要飛得高遠一些,還是又回憶起了自己滾下樓梯的感覺,剛剛離開草坪飛到路程中間的位置,她速度突然升得很快,“艾米麗,慢下來”,我忍不住大聲喊她。
她全身的肌肉又都繃緊了,似乎在嚐試著慢下來,快到湖邊時她終於慢了下來。如果非要說她今天大量練習的成果,那就是熟練掌握了摔下掃帚時的各種自保手段,嗯,很漂亮的前滾翻。
“休息一下吧,艾米麗,而且我覺得你今天練得已經足夠多了”,我們倆並肩坐在了大湖邊的那棵樹下,“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好嗎?不要再試了,精力耗盡後你再練很可能會受傷。”
“真得很抱歉,奧利弗,你真的是最好的魁地奇球手,是最好的飛行課老師,但我可能真的不是一個好學生。”她沒有看我,低著頭擺弄胸前掛的一個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