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兆煌依然看著前方,依然用他特有的沒什麼感情的聲音說:“你不用找了,這兒沒有鏡子。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看見你的小動作的,對不對?”
覃天驚奇無比,他突然就有種感覺,他和覃兆煌真的是父子。
他在覃兆煌麵前就象個無知的小孩子,隨便做什麼想什麼都瞞不過大人的眼睛。
他幹脆上前兩步,跟覃兆煌並排而行。
看著他的側麵,直言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揚拳頭?你怎麼知道我在找鏡子之類的東西?”
“你不明白?”覃兆煌總算露出了笑容,“這算什麼?小菜一碟,等我帶你參觀過我的研究所,你才會知道它有多了不起。”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驕傲,眼神中帶著狂熱。
覃天想,這個人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他把他的感情全都放在了研究上麵,把別的方麵都給忽略了。
覃兆煌帶著覃天到了他的辦公室,一間非常寬敞非常奢華的辦公室。
他讓覃天在沙發上坐下,他自己則來到落地窗前的辦公桌旁,打開一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卷小小的磁帶以及一個早已過時的老式錄音機。
他回到沙發前,在覃天對麵的座位上坐下,把錄音放給覃天聽。
“這段錄音的內容是當年你出生後,覃兆業和姚素素打給我的電話。當年,還沒有U盤什麼的,電話錄音都隻能錄到磁帶上麵。這些錄音我當然有轉存到電腦上,但是,我想讓你聽聽當年我錄下的原始聲音。”
覃天隻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磁帶,十分新奇。
心想,難為他能把這些東西保存到現在,而且還能使用。
錄音機裏麵傳來覃兆業的聲音。
那聲音比現在年輕多了,但覃天仍是一聽就認了出來,這是覃兆業的聲音,不會是別人的。
他聽見覃兆業講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聽見了姚馨語身亡的消息。
他震驚非常,失聲叫道:“什麼?姚馨語不是我小姨,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是,你是我和姚馨語的兒子。”覃兆煌以極為肯定的語氣回答說。
覃天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姚馨語,因為打從他記事起,每年的清明節,父母都會帶著他去給姚馨語掃墓。
每一年掃墓,姚素素都會讓他給姚馨語行大禮,但並沒有強製覃世這樣做。
當時的他沒覺得有什麼異常,想著可能因為他是小兒子,而且相較於覃世,他更聽話一些,所以父母才會讓他行大禮。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這樣做,所以,不正常也就變成了正常。
他一直覺得,給英年早逝的小姨祭拜,是他應該做的。
他想,可能覃兆業和姚素素可憐他們這個妹妹年紀輕輕地死亡,孤零零呆在地下,連個子嗣都沒有,很可憐,所以讓他這個外甥代行子侄禮,聊表安慰。
沒想到,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裏麵。
原來,他根本就是姚馨語的兒子。
覃兆煌觀察著覃天臉上的表情變化,見他漸漸緩過神來,又扔給他一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