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第17章(1 / 2)

傅蘭茵睡了個回籠覺,一睜眼天光大亮。

夜裏冷過後,清晨也是相當的溫度,她整個人縮在被窩裏,暖和的不想起身。

阿遙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她扯出被窩,按在梳妝台上打扮。

她剛剛去東廚,聽雲嬸提起了昨夜來投奔的那家人。

大清早大夫人就得知了消息,親自過去招待,又是好吃好喝,又是嫌棄廂房不好慢待親眷,將他們特地挪到大房的院落裏。

那三個人隻字不提傅蘭茵的事,平白讓自家小姐折損了錢財。

傅蘭茵倒是無所謂,大舅母自從家裏出過事,就纏綿病榻不常出現,如今有個親戚來,也算是好事。

今天是中秋,他們幾個小輩都應該先去老太太處見禮。

傅蘭茵賴床拖延了時間,榮翠堂裏其他人都到了,二舅母一身紅衣裳,看著十分喜氣。

老太爺和二舅舅下著棋,宋琪剛和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就被大舅舅帶出去,要問些學問上的事。碰見傅蘭茵進來,他隻虛虛打了個招呼。

宋芝怡和宋芝情在耳房說話,傅蘭茵向老太太行過禮,陪著說了一會子的話,就找宋芝怡耍玩,幹坐著無聊,老太太讓荷香去拿了套葉子戲,幾個人聚在一塊鬧騰了老半天,才各自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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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間,才是中秋的重頭戲。

宋芝怡提著燈籠就來找傅蘭茵,兩個人結伴要去前麵看祭月儀式。

今年照例由二舅母舉行,香案擺得很長,上麵各色的祭品看得人眼花繚亂。

架出的大型花燈放在正中間,旁邊的小桌有新鮮出爐的糕點,桂花酒全部開封,滿院子濃厚香氣。

宋芝情早就等在旁邊,看見傅蘭茵過來,她搶先一步跪在正中的蒲團,仿佛虔誠的雙手合十,心裏盤算著許什麼願望。

宋芝怡和傅蘭茵相視一笑,分跪兩側,傅蘭茵剛挑了一盞蓮花燈,現在放在旁邊,微微照亮膝蓋下的蒲團,將她的影子縮短成一條線。

圓月如盤,月光如水。

香案上點著香,傅蘭茵閉起眼睛。

中秋許願是延續千年的傳統,各家閨秀都很重視,通常都是許些家人身體康健,自己姻緣幸福的願望。

可這些對傅蘭茵來說,都已經沒什麼未知性,聖上親口替她定下了穆澈,許不許都是一樣的。

於是她隻裝模作樣地拜了拜,唯一多出的想法,就是希望穆澈日後可以善待於她,別老是擺出初見時的臭臉,令人看著生氣。

等做完儀式,三個人提著燈一步步繞到角門口,準備去街上看燃燈會。

宋芝怡拉著傅蘭茵,低聲詢問道:“阿昭,你剛剛許的什麼願?”

傅蘭茵笑了笑,揶揄宋芝怡道:“就是祝外祖母外祖父身體康健,平平安安的願望。大姐姐你呢,是不是向月神求姻緣啦。”

宋芝怡略有扭捏,忽而想到了煩心事,頗為無奈道:“你不知道,昨天母親家中有親戚來投奔,我雖沒印象,母親卻很是開心。她因著外祖當初被抄家,自己幸免活下來,心有歉疚,難得遇上相熟的親戚,就一味地想要彌補,也不管到底是好是壞。”

傅蘭茵聽出裏麵的蹊蹺,試探地問道:“可有問清底細?”

“問是問了,那戶人家姓方,母親有個遠在老家的堂妹,嫁了過去。聽說是平城老家遭了災,莊稼出不來,沒辦法才上京來投奔。他們還帶著個和我們同齡的男子,原本寒窗苦讀,等著考功名的,結果被李家拖累,一身學問無處可使。”

宋芝怡說得簡單,麵上仍有點不相信,“我母親一聽,當即就答應要給他找個事做,拖著二嬸將人安排在了香粉鋪子裏。”

傅蘭茵:“這不是挺好,平白有手有腳,大舅母又給找了事做,估摸著沒兩日就會搬出去,就是不搬,也不至於會衝撞了你。”

宋芝怡思考著,突兀的感歎道:“我瞧著可沒那麼簡單,不過半日,方家就開始打聽起府裏的事情來,又問我幾歲,及笄沒有。我就怕母親一時糊塗,別隨便聽信了他們去。”

原來宋芝怡是擔心大舅母偏信親戚,別想著彌補,就將她的終身大事賠進去。傅蘭茵寬慰她道:“大舅母隻是碰見親戚,心裏高興,你的婚事,最終還是要大舅舅拍板做主的。”

宋芝怡點點頭,她心裏雖有點忐忑不安,但到底是捕風捉影作不得數的,也就沒再議論下去。

宋芝情嫌他們走得慢,拉著婢女一溜煙地跑到最前麵,中秋搭起的燈架全都亮起來,望過去仿佛是天空著了火,直燒了滿條街。

橋墩四周都套掛著桂花編成的花圈,河麵飄著花燈,偶爾有小船滑過,上麵的人撥弄著花燈,仿佛星光都落在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