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曉鈞到京城時是晚上七點多,他打車回到學校,在附近的酒店裏開了房間。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不好,他不想讓湯伯年為他擔心,所以先給牧安平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牧安平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前天過節你都不說給哥們打個電話,今天打電話有什麼企圖?”
邊曉鈞隻說了四個字:“我回來了。”
大概是聽出了邊曉鈞語氣裏的低落,牧安平迅速收斂起吊兒郎當。他問:“你出什麼事了?老湯不是說你國慶才回嗎?”
牧安平說這話時,背景音裏傳來了一段極快的電吉他旋律,幾乎要蓋過了他的聲音。
邊曉鈞問他:“你在哪呢?”
牧安平沒接他的話,不知道衝誰喊著:“小點兒聲,對聽力不好。”
有一個嬌嗲的女聲回道:“不把你趕走姐姐已經夠好心了,還挑三揀四。”
邊曉鈞聽得很清楚,感覺那個女人應該是在牧安平的耳邊講話。
女人說歸說,音樂聲音真的降了一點兒。
邊曉鈞又問了一遍:“你在哪呢?”
牧安平報出一個地址,問:“酒吧,你要來?”
邊曉鈞隻嗯了一聲,便掛斷電話,下樓打車直奔牧安平所在的酒吧。
四十分鍾後,邊曉鈞下了車站在路邊,眼前的金色招牌讓他眼暈,那上麵赫然寫著:月子中心。
他又向左右兩邊看,一邊是纖體,一邊是美發。他轉過身,身後是一家連鎖酒店。
手機定位確實在這裏,邊曉鈞無奈,隻能給牧安平打電話要他來接。不大會兒,牧安平像是一隻土撥鼠一樣,憑空出現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他大聲招呼著邊曉鈞:“這兒呢,這兒……”
邊曉鈞把手機塞回口袋,向著牧安平的方向走過去。
自從畢業後一別,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個月,牧安平瘦了不少,眼底也有淡淡的青黑。
聯想到他剛從酒吧裏出來,邊曉鈞拉住他想要向前走的腳步,嚴肅地問他:“你是不是鬼混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牧安平瞪大了眼睛,表情極其誇張。
“我說邊曉鈞,你想什麼呢?就對我這麼沒信心?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祖國的共青團員。”
“那你解釋一下你現在的樣子。”
牧安平噎了一下,眼珠轉了一圈,反擊道:“你先解釋解釋你自己吧,今天是不是沒照鏡子?你瞧瞧你這眼睛,這下巴。”
他把手心放在邊曉鈞下巴下搓了兩下,“都紮手了喂,電話裏問你又不說,現在能說了吧?發生什麼事了?”
短暫的沉默後,邊曉鈞說:“酒吧在哪呢?進去再說。”
牧安平迅速轉身帶路,暗中鬆了一口氣。
邊曉鈞跟著牧安平來到大樓的西南角,原來這裏有一段向下的樓梯。樓梯通往地下一層門口,幽藍的燈光照亮了門口的招牌,迷醉酒吧。
因為電話裏那段急躁的電吉他,邊曉鈞對這裏的初印象是很吵鬧的,沒想到進來後,發現還算安靜。
酒吧內的燈光以藍、紫、紅色為主,構成了一幅迷醉的畫麵,此時客人三三兩兩坐了一半,生意還算不錯。
牧安平像是回到了自己家,招呼邊曉鈞坐下,又去端來果盤。一個搖曳生姿的嬌俏女子,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過來。
邊曉鈞的目光在他們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落在牧安平身上,示意他快點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