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別後,阮溪特地回寢室開始查有關裴珩的信息。
阮溪在老家的時候,很少接觸到這些高科技電子產品,但上大學,必須要用到,所以還是忍痛花了八百,淘了一台二手電腦。
阮溪在鎮上的中學讀書時,就因為孤僻,以及說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話而被排擠。故而,阮溪對融入集體沒什麼興趣,同齡人的那些愛好,她也知之甚少。不認識裴珩這種流量愛豆實屬正常。
她開始嚐試去了解的時候,有關裴珩的信息鋪天蓋地迎麵而來,好的壞的都有,而阮溪又不懂輿論水軍黑粉之類的東西,隻能一條一條翻著看過去。
第一個刷到的就是裴珩的那張哭得爹媽都不認得的動圖。
不知名網友的評論都是“裴珩臉崩了,唯一的優點也沒了”之類的。
阮溪卻是反複看了很久。
她很少看到男生哭得這麼用力。
古人雲,男兒有淚不輕彈,阮溪不是男兒,但她爺爺也從小教導她要堅強,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可是看一個高大的男生哭成這樣也挺有意思的。
當然,阮溪並不知道這是一檔演藝節目的片段,她對綜藝之類的形式幾乎一無所知。
看完了黑子的內容,阮溪也刷到了粉絲的安利視頻。
男團出身的裴珩,粉絲向視頻裏最多的就是舞台現場剪輯。
視頻裏的裴珩換著各色花裏胡哨的衣服,阮溪卻不覺得難看,反而覺得裴珩像糖果罐裏的糖果,有種花哨的純真感。
因為宿舍裏隻有她一個人,所以視頻都是外放的。
宿舍門鎖轉動的動靜也被外放的聲音蓋住,阮溪一時沒有察覺。
冷不丁的,一個女聲在阮溪背後響起,說:“原來你喜歡裴珩這種花瓶啊,看不出來啊。”
阮溪按下暫停鍵,轉身,看見鍾瑤瑤雙手抱胸,涼涼地看著她。
鍾瑤瑤是阮溪的同班同學兼室友,是海市本地人,平常跟阮溪一個星期說不到兩句話,說的那兩句話,必定一句是“幫我簽到”,另外一句是“幫我帶份早點”。
說來碰巧,阮溪的三個室友都是海市本地人,她們聊起天來很自然地就用本地話了,阮溪聽不懂,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小集體之外了。
阮溪心想,上大學前爺爺叮囑自己要改掉不合群的毛病,她就勉為其難刻意去學了一點海市方言。
可是後來輔導員找她談心,她才知道,別人不帶她玩並不是因為語言的問題,而是覺得她是個怪胎。
怪胎,又是怪胎。
阮溪很討厭這個詞,心想她們嫌棄自己是怪胎,那為什麼她們接受怪胎的幫忙就不嫌棄了呢。
後來,阮溪就懶得理她們了。
……
鍾瑤瑤本來隻是回宿舍取東西,開門就看見阮溪認真地坐在電腦前看裴珩的粉絲剪輯。
恰好放到裴珩唱那首《心語》。
難聽死了,鍾瑤瑤心想。
然後她說出了那句嘲諷的話,雖然說出來她就後悔了。她幹嘛要跟一個土包子講這些啊,土包子也就配喜歡裴珩這種貨色了。
然而,阮溪卻反問她:“你又不認識他,怎麼知道他是花瓶?”
鍾瑤瑤嗬嗬兩聲,沒搭理,心想,我不認識裴珩,難道你就認識了?
她翻箱倒櫃半天,找到東西後,就“啪”地一聲甩上門,走了。
阮溪又默默地點開播放器,繼續觀察裴珩。
……
過了幾天,李星桐派助理小楊去a大接阮溪。
李星桐說,這是你老板搬家請的風水大師。
小楊滿腹狐疑,這年頭大學還有風水專業了?待他按圖索驥,在約定的地點看到左顧右盼的阮溪後,才不得不相信,風水大師是一個女大學生。
小楊年紀雖然比阮溪大,但終歸也是沒出社會幾年的毛頭青年,嘴沒李星桐這麼牢。
一路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阮溪是不是真的會風水,是從哪裏學的這些東西。
阮溪挑比較正常的一部分說了,不正常的部分就隱去了。
她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風水大師,以前有粗略學過而已。”
小楊聽了一樂,這謙虛的話讓他想起了網上以前特別紅的“略懂”梗。於是他說:“那你的意思是,你還會別的?”
阮溪:“嗯,我還會畫符,看相。”
此事的阮溪給小楊的印象還隻是一個類似算命先生的存在,當小楊提出讓阮溪給自己看看麵相的時候,阮溪說:“要收費的。”
小楊很識相:“很貴嗎?”
阮溪:“五千一次。”
她是參考李星桐那次的報價報的。其實阮溪對定價沒有什麼概念,畢竟她以前隻賣出過三張“逢考必過”符。
工薪階層的小楊連忙說道:“那還還是算了,阮師傅還是留存精力給我們老大看風水吧。”
見小楊拒絕得如此徹底,阮溪頓時覺得自己在學會報價這一件事上仍然是“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