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書房內。

阮溪穿著一件明顯比她風格更成熟的連衣裙,出現在裴珩麵前。

因為活動不方便的緣故,阮溪很少穿連衣裙。阮溪把自己塞進這條粉色的連衣裙裏時,餘知在她耳邊誇張地喊:“哇塞,沒想到你也能有這麼女人味的一麵????!!!!!”

裴珩顯然也跟餘知有一樣的感受,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單刀直入,同阮溪仔細講起了他的“病症”。

從a大錄製完節目後,裴珩在深夜經常能聽到一些人閑聊的隻言片語。這些聲音,有時候很清晰,仿佛近在眼前,有時候又很模糊,宛若遠處的低吟。

一開始,他隻覺得是工作太辛苦造成的耳鳴,但後來這種“幻聽”發生地越來越頻繁,他也不得不往鬼神之事上猜想,這才求助於阮溪。

阮溪來之前早有猜測,聽到裴珩的描述,並不訝異。

她沉吟片刻,說:“以後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你可以盡快聯係我,沒必要拖這麼久。”

裴珩微微一愣,旋即嘴角上揚,說:“好的。”

阮溪繼續解釋:“所謂幻聽,應該是鬼魂說話的聲音。你身上的陰氣過於濃重,導致陰陽模糊,再加上餘知那件事的刺激,能偶爾聽到鬼說話的聲音倒也不奇怪。”

午夜恰好是陰氣最旺盛的時候,故而裴珩隻在午夜會有“幻聽”。

裴珩饒有興趣問道:“按你的意思,如果我的陰氣更旺盛一點,就能看見鬼魂了?”

阮溪:“不,你會直接死掉。”

裴珩:“……”

阮溪神色緩了緩,說:“不過你放心,詛咒正常人,乃至奪走他們的運勢都是極費工夫和陰德的招數。給你下咒的人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的。”

不知為何,明明是談及自己的生死運數,裴珩的心情卻沒第一次聽聞時那麼激動。大概是阮溪說話的語氣太平淡了,連帶著讓裴珩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然後,阮溪從書包裏掏出一遝疊得整整齊齊的黃符,放在書桌上,說:“這是清淨符,你每晚睡覺的時候壓在枕頭地下即可。”

她頓了頓,然後補充:“每枚清淨符都有使用期限,三天一換,過期的話效力會遞減。我現在帶來的是一個月的份量。”

之所以沒有畫更多,是阮溪寢室裏製作符咒的原材料不夠了。

看著桌上的黃符,裴珩想起那日在a大禮堂內阮溪把他推開,利落地往餘知頭上貼符的場景。那時,他沒想到薄薄的一張黃紙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更沒想到身材纖細的阮溪力氣有這麼大。

想到此處,裴珩笑了笑。

阮溪有些疑惑,心想,自己的解說有很好笑嗎?

……

事情處理完,已經下午四點半了。從裴珩家的別墅區到a大校區要開兩個多小時車,現在回去的話,正好能趕上食堂的殘羹剩飯。

裴珩順勢勸阮溪留下來吃完晚飯再走。

餘知在阮溪耳邊嘮叨:“你就留下來吧,我還沒見過豪門晚餐呢。”

阮溪額角抽了抽,答應了。不過原因肯定不是因為餘知的話,而是她沒法拒絕裴珩如此溫和有禮的邀請。

剩下的時間,裴珩閑來無事,帶著阮溪遊覽了一下他家,順便讓阮溪看看風水。

參觀的過程中,裴珩會隨口說說這是誰的房間,因此阮溪對裴珩家的人口關係有了一定的了解。

裴珩前頭有一個大哥,叫裴遠山,現在接管家族事業,擔任集團總經理一職,是一個工作狂魔。裴遠山當年結婚早,和在美國讀本科時的同學生了裴茸,不過裴茸一歲的時候,雙方就和平離婚了。

裴珩還有一個二姐,叫裴天琳,比裴珩大五歲,是一個頗有學術追求的考古學者,常年奔波在外,並不怎麼回家。阮溪身上這件連衣裙就是裴天琳衣帽間裏的某件衣服。

裴珩談及大哥和大姐的時候,難免顯露出幾分羨慕,他說:“我大哥大姐是真的很厲害,實在是比我強太多了。”

在阮溪有限的了解中,這句話實在是不像裴珩往日的風格。

裴珩在各種綜藝采訪中,似乎總是十分自信,不在意別人對他的批評,以及從不認為自己很差勁的樣子。當然,他家世樣貌皆是上乘,也有自信的底氣,故而阮溪一度以為裴珩是真的沒有不順意的地方的。

但那天晚上裴珩打電話說的爛桃花事件,再到今天說的這句話,都證明事實並非如此。

阮溪試圖接話:“你也有很強的地方。”

裴珩眉毛一挑,問:“比如?”

阮溪:“你長得很好看。”

她說話的語氣是如此認真,以至於不像是玩笑,而是真的認為這是一個極其強勢的優點。

裴珩哈哈大笑,然後說:“其實我高中的時候覺得自己長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