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心中暗道不妙,沒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夏雯卻能抓住這麼個小漏子。

不過,認識黎冰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不可言說的事,故而阮溪長籲了一口氣,坦白道:“我跟黎冰是大學同學,他跟我談起過你和你哥。”

誰知,聽到黎冰的名字,夏雯兩條眉毛擰成了結,語氣中頗有不屑,道:“原來是他啊?沒想到他記性還挺好的。”

聽夏雯的口氣,似乎是不大喜歡這個人。

阮溪:“我以為你們和他關係不錯。”

夏雯仔細盯著阮溪的臉瞧了瞧,確定阮溪不是在反諷,略微放下了架子,說:“他和我哥關係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隻覺得這人臉皮特厚,以前總來我家騷擾我哥。我哥走了,他就再也沒來過我家。至於我,我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信過頭的男生了。”

阮溪摸摸鼻子,心想,小朋友你不覺得你話聽起來很曖昧嗎……

聊起黎冰,夏雯就打開了話匣子:“我記得,我哥讀高中的時候成績從來都穩居年級前十,不僅理科好,連作文也常年被當作範文……至於黎冰麼,他的成績永遠排在我哥後麵,像條狗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哈哈哈。”

阮溪默默道,人家可能隻是能力不足,無法超越你哥,也沒必要說得黎冰在倒貼你哥一樣。

不過,知道黎冰還有如此挫敗的一麵,阮溪覺得有些好笑。

既然夏雯如此坦然地說起了黎冰,阮溪幹脆把自己和黎冰認識過程也一並說了,包括她懷疑過黎冰的那件事。

夏雯聽了,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嫣紅的嘴唇張開,露出一排貝齒,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

“黎冰怎麼可能懂這些啊,他隻在乎能不能成功賺錢好不好!要不是我哥成績比他好,擋著他做第一了,他才懶得看我哥一眼呢。”

一席話說下來,阮溪突然覺得自己不得不重新審視夏雯。或許夏雯並不是她原來猜測的那樣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夏雯隻是懶得掩飾罷了!

這樣一想,總覺得對方的惡言有一種撒嬌的意味包含其中。

隻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包容的義務。

想通後,阮溪語氣也軟了幾分,對著夏雯說:“既然是這樣,我和他有些來往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她還答應了黎冰的三個要求,以後的接觸是少不了了。

夏雯眼珠子轉了轉,有些不懷好意道:“莫非你要追他?他以前倒是挺受女生歡迎的。”

阮溪:“……你想太多了,工作上的交流罷了!”

夏雯哦了一聲,癱坐到沙發上,說:“行吧。”

對阮溪來說,這種猜測實在有些離譜。但既然夏雯已經放過了這個話題,她再解釋反而顯得心虛了。這種心塞事隻能自己消化了。

六點多天擦黑的時候,阮溪離開了夏家。臨別前,夏雯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說:“晚上扣扣聯係。”

有什麼話當麵不能說,非要分開後在網上說呢?

阮溪回到宿舍後,先是一個人默默把餘知的手稿全部打成電子版,然後再把餘知從水瓶裏倒出來,千方百計哄得餘知變回原型。

餘知看著屏幕上的文檔,說:“謝謝你啊。”

“本來就是我答應過你的。”阮溪停頓片刻,觀察了一下餘知的表情,說:“我覺得每個人對相同的事都會有不同的看法。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個別人不看好,不代表不會被其他人喜歡。”

這番話說得既遮掩又謹慎,就差直說“我是在安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