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瞠目結舌。
什麼叫做給點陽光就燦爛,這就是啊!
顧禾熟稔地在老大爺邊上坐下聽他講茶,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吳佩儀發來了一張圖片。
顧禾點開高清圖,是一個巴掌大小、表情詭異的布娃娃,她的眉頭不由自主蹙了起來。
不等她回消息,吳佩儀的電話直接撥了過來。
“顧禾,這是在床的夾縫中找到的。”
電話接通後,吳佩儀端正的身體忽然像繃斷了弦的弓箭,忽然鬆懈下來,她脊背生涼,發顫的聲音裏帶著些許哽咽,“娃娃腦袋上的頭發,都是我的。”
她染過三次發。
一次棕色、一次褐色、一次金色。
偏偏這布娃娃的頭上,三種顏色都有。
連騙一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吳佩儀哪還能保持鎮定,一副方寸大亂的樣子,“你幫幫我吧。”
顧禾非常冷靜,“你想怎麼幫?”
吳佩儀被問得愣住,然後聽到顧禾冷酷無情地分析。
“你父母年事已高、你養尊處優,再加上公司早已被架空,正麵鬥,費時費力情況不明,很容易雞飛蛋打,便宜了薛凱。”
她的聲音中帶著蠱惑,“薛凱以鮮血為引害你的性命,但這未嚐不是反擊的好機會。隻要讓他受到邪術的反噬,一切困境迎刃而解。”
“你好好考慮,等想明白了再找我。”
說完,顧禾直接掛斷電話。
係統噤若寒蟬,好一會兒才敢說話。
【這這這……不是害人嗎?】
顧禾點頭點的理直氣壯,“哦,怎麼了?隻許他害人,不許我害他了?”
她越說越激動,“反噬嘛,輕則癱瘓,重則腦死亡,他不能繼續管公司,吳佩儀可不就能把權利一點點收回來?也完美地完成了吳佩儀的委托?”
要是薛凱熬不住死了,吳佩儀還能來個第二春。
別人隻會心疼她成為寡婦,不會嘲笑她頭上一片綠。
顧禾覺得自己可真是太聰明了。
係統有些繞不過彎。
話雖如此,可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吳佩儀能同意嗎?】
顧禾想了想,“她比較善良,就算別人害了她,她也不會生出害人的心思。不過,最後一根稻草都能壓死駱駝,這事兒誰說得準呢?”
係統無語。
顧禾真特麼絕了。
吳佩儀在臥室靜靜坐了好一會兒。
她從小到大,沒怎麼吃過虧,上一次流淚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
但現在,她哭得眼淚都幹了。
布娃娃的表情依舊詭異,恍惚間,吳佩儀仿佛覺得它在嘲笑自己。
她攥緊了拳頭。
明明顧禾已經替她想好了辦法,她卻可恥地心軟了。
夜幕低垂,當薛凱回到家,便瞧見了哭到眼睛紅腫的妻子,他大驚失色道,“發生什麼事了?”
說完,他先去冰箱取冰塊,毛巾包裹著冰塊用來消腫,“別哭,你慢慢說。”
明明他體貼的不可思議,但吳佩儀的心和冰塊一樣涼。
她失魂落魄地抬頭,意有所指,“我生不出孩子,你真的從來沒怪過我嗎?”
薛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現在看來,是又有人在吳佩儀麵前嚼舌根了。
他笑的溫柔,低聲安撫道,“孩子並不是咱們生命的全部,這些年,我的態度你不是一直都瞧在眼裏麼?”
薛凱抬手撫摸吳佩儀的眼眶,“再者說,咱們不是已經決定領養一個孩子了嗎?說到這個,這幾天,我帶著阿卓去市醫院做了一個全麵的體檢,根本沒什麼隱性疾病一說。找個好日子把他帶回來吧,有個孩子陪著,也省得你胡思亂想。”
吳佩儀難受的說不出話。
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是聾子、是瞎子。
她用盡了力氣,給薛凱最後一個機會,“我不喜歡他了,咱們重新再找一個孩子吧。”
“之前就因為他拌過嘴,領回家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他。”
薛凱神情一僵,他下意識地垂下手,“可咱們考察了很久,無論是年紀還是性格,他都是最適合的。你別胡思亂想了,等孩子進了門,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三言兩語間,已經做好了決定。
“相信我。”
吳佩儀胸腔中一片悲涼,就是因為相信他,日子才過成了現在這樣。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
抓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吳佩儀忍不住伸手捂住心髒的位置。
良久,她給顧禾發了消息,“好。”
最後的機會已經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