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林家別墅內以及院外聚滿了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
這些人大都是寧安市家世顯赫的人,也有的來自臨市、臨省,聚在這裏是因為收到了林載生和曾媛安的除夕夜聚餐邀請。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辦這種聚餐無非就是為了穩固已有的人脈,以及籠絡尚不屬於自己的人脈。林家公司這次的危機說大不大,說小其實也不小,所以林載生和曾媛安想了這個比較保險也比較合理的法子,把大家都聚到一起來。
林唱晚此時還沒在眾人麵前露麵,她還呆在自己的臥室,對著落地鏡裏的自己發呆。
沒過多久,林朝陽第三次過來敲門催她。
“小姑奶奶,你收拾好了沒啊?”
“還沒。”
“那我能不能進去?”
“能,你進來吧。”
林朝陽擰了門把手推開了門,剛進屋就看到了衣著整齊、妝容精致的林唱晚。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禮裙,禮裙外披了件同色係的外套,這套打扮在今天這個天氣下肯定會很冷的,但是沒辦法,大家都這麼穿。
他看得出這肯定不是她自己挑的衣裳,她平時很少會穿得這麼明亮的。
“這還叫沒打扮好嗎?”他抱起手臂開著玩笑哄她,“再收拾收拾迪士尼該告你侵權了,告你長得像他們的公主。”
往常不管他說得玩笑到底好不好笑,林唱晚都是會配合著笑一笑的,但是今天她完全沒露出笑容來,甚至還歎了口氣。
林朝陽意識到問題沒那麼簡單,走到她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了。
“怎麼了啊,愁眉苦臉的。”
“程礫要來。”林唱晚十分言簡意賅。
“啊?真的假的?”林朝陽對程礫印象也不怎麼樣,顯然也是不願意在今天這個日子看見他的,“我剛剛出去了一趟,沒見到他啊。”
“剛剛媽特地給我發消息說的,說他本來沒空,特地推了事情過來參宴。”
“那還真是謝謝他。”
林唱晚聽到這反而噗嗤一聲笑了。
她似乎還是更喜歡這種陰陽怪氣的幽默感。
林朝陽沒跟著她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大好的日子還得跟晦氣的人周旋。”
“沒事,我的心理建設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林唱晚故意誇張地做了個深呼吸,“馬上就能去應戰了。”
“行,那你等下準備好了自己下去吧,爸媽那邊都忙著呢,估計也沒時間盯你,我就也先不來催你了。”
林朝陽說著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等他走到門口,林唱晚也小跑著跟上。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不用再做做心理建設了?”
“再怎麼做也就這樣了,我跟你一起出去還能有點安全感。”
“難得啊,能聽你說出誰能給你安全感這種話。”
林唱晚沒說話,隻是笑了笑,隨後用很優雅的方式抬手輕挽上林朝陽的手臂,和他一起往樓梯的方向走。
林朝陽也走得風度翩翩,此時此刻若是從遠處去看他們兩個,當真會讓人覺得是一對標準的“豪門兄妹”了。
然而他們接下來的對話內容卻是——
“對了,晚上王者戰隊有活動,你來不來?”
林唱晚感到莫名其妙,“現在不都已經是晚上了嗎?戰隊賽不是到零點就截止?”
“不是打戰隊賽,就是我們自己的小活動,淩晨開始,打通宵那種。”
“算了,我想我吃完晚餐會很累。”
吃晚餐這種事當然沒什麼累的,累人的是這晚餐吃的根本就不是飯菜,而是“吃”上位者的冷熱調侃,“吃”低位者的阿諛奉承。最重要的還得以乖乖女的形象去完成應付程礫的任務,她光是想到這裏就已經開始累了,更別提通宵打遊戲。
“你也真厲害。”她對著林朝陽由衷感歎,“你確定你吃完還能打得動?”
“我不打,我可沒力氣通宵,明天還起早呢。”
“神經病吧,你自己都不打還喊我幹嘛。”
“就是我不打才喊你啊,這都多久沒活動了,好不容易有個活動隊長還不在,多不好。你就上我號隨便打打就行,又不要什麼成績的。”
林唱晚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林朝陽的意思不是一起玩,而是讓她當代練。
她更加無語,皺著眉剛想說拒絕的話,一旁有人走過來和林朝陽寒暄了,她隻得也賠著笑臉跟在旁邊致以問候——雖然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樣的寒暄來來回回了四五次,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被各種客套話充滿,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本來要和林朝陽說些什麼。
事實證明,原來記憶力再好的人也會出現“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這種情況。
程礫還沒有到,林唱晚暫時還不用專程去和人交涉,加上她是和林朝陽走在一起,大家基本上都是去和林朝陽講話的,她當然不會因為被無視而覺得不被重視,而是在一旁樂得清閑。
第無數次從林朝陽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尷尬時,林唱晚很想笑,但她隻能忍著。
她想,林朝陽現在一定非常羨慕她。
中途林朝陽在和一位頭發已經所剩無幾的大叔聊天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對大叔說了聲抱歉,拿起屏幕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接,而是把手機交給林唱晚說,“幫我接一下。”
林唱晚絲毫不在意這情景讓她看上去有點像個助理,拿起手機就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沒什麼人的角落。
定睛去看屏幕,她發現上麵顯示的是:老顧。
是顧意馳打來的電話。
她心裏一滯,手指懸在接聽鍵上空忽然就點不下去了,在她猶豫的時間裏,呼入時間超過了某個時長,自動掛斷了。
她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因為她並不想和顧意馳再有什麼交談,可是又隱隱感覺到失落,有點期盼著他能再打進來。
她告訴自己這期盼源於她不想做不好林朝陽交代的事,但這借口估計隻能用來騙騙她自己了,畢竟“和林朝陽唱反調”幾乎是她從小到大最愛做的事之一,哪來的什麼做不好他交代的事而覺得不舒服的心理。
顧意馳並沒有再次打過來,估計是沒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林唱晚撇了撇嘴,打算回林朝陽身旁去了,自己口袋裏的手機正好在這時忽然一震。
她心裏也震動了一下,好像對這條消息來自誰有所預感。
果然,拿出手機看的時候,發消息的人是顧意馳。
顧意馳:除夕快樂,小晚。
顧意馳:你和你哥在一起嗎?
這一次她沒有再不回複,畢竟現在顧意馳是在問她事情,而不是給她分享一首歌。如果連這種消息都不回複,那真的有些太刻意了。
她把林朝陽的手機暫時收進自己的口袋,打字回顧意馳:也祝你除夕快樂。
林唱晚:對,我們在聚餐,他忙著呢。你找他有事嗎?
顧意馳: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我這邊有人想進他戰隊晚上一起玩,我喊他通過一下,順便和他說除夕快樂。
顧意馳:他在忙那就你轉達吧,也替我和他說聲除夕快樂。
林唱晚:好。
她看著顧意馳發的兩條消息想了片刻,又發去一句:那個人的id是什麼呀,我一會直接告訴他。
顧意馳:草莓綿綿熊。
她想象一下顧意馳打出這充滿少女心的id時的表情都覺得應該會挺好笑的,可她偏偏笑不出來,也許是因為,這太太太顯然是個女孩子的id。
她很小幅度地歎了口氣,整理了心情回複他:知道啦,我等下就告訴他。
她更加無語,皺著眉剛想說拒絕的話,一旁有人走過來和林朝陽寒暄了,她隻得也賠著笑臉跟在旁邊致以問候——雖然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樣的寒暄來來回回了四五次,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被各種客套話充滿,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本來要和林朝陽說些什麼。
事實證明,原來記憶力再好的人也會出現“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這種情況。
程礫還沒有到,林唱晚暫時還不用專程去和人交涉,加上她是和林朝陽走在一起,大家基本上都是去和林朝陽講話的,她當然不會因為被無視而覺得不被重視,而是在一旁樂得清閑。
第無數次從林朝陽臉上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尷尬時,林唱晚很想笑,但她隻能忍著。
她想,林朝陽現在一定非常羨慕她。
中途林朝陽在和一位頭發已經所剩無幾的大叔聊天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對大叔說了聲抱歉,拿起屏幕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接,而是把手機交給林唱晚說,“幫我接一下。”
林唱晚絲毫不在意這情景讓她看上去有點像個助理,拿起手機就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沒什麼人的角落。
定睛去看屏幕,她發現上麵顯示的是:老顧。
是顧意馳打來的電話。
她心裏一滯,手指懸在接聽鍵上空忽然就點不下去了,在她猶豫的時間裏,呼入時間超過了某個時長,自動掛斷了。
她其實是鬆了口氣的,因為她並不想和顧意馳再有什麼交談,可是又隱隱感覺到失落,有點期盼著他能再打進來。
她告訴自己這期盼源於她不想做不好林朝陽交代的事,但這借口估計隻能用來騙騙她自己了,畢竟“和林朝陽唱反調”幾乎是她從小到大最愛做的事之一,哪來的什麼做不好他交代的事而覺得不舒服的心理。
顧意馳並沒有再次打過來,估計是沒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林唱晚撇了撇嘴,打算回林朝陽身旁去了,自己口袋裏的手機正好在這時忽然一震。
她心裏也震動了一下,好像對這條消息來自誰有所預感。
果然,拿出手機看的時候,發消息的人是顧意馳。
顧意馳:除夕快樂,小晚。
顧意馳:你和你哥在一起嗎?
這一次她沒有再不回複,畢竟現在顧意馳是在問她事情,而不是給她分享一首歌。如果連這種消息都不回複,那真的有些太刻意了。
她把林朝陽的手機暫時收進自己的口袋,打字回顧意馳:也祝你除夕快樂。
林唱晚:對,我們在聚餐,他忙著呢。你找他有事嗎?
顧意馳: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我這邊有人想進他戰隊晚上一起玩,我喊他通過一下,順便和他說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