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六十二章 露餡了(1 / 3)

向來不太喜歡被評價為小孩的林唱晚這一刻自己都忍不住這樣比喻:這一刻,她真的很像個等到了家長的小孩子。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握上了顧意馳的手,急急忙忙地下了車,然後站在一旁看著顧意馳對司機道歉、給司機付了錢,又再度向她走來。

她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也不想再去控製了,站在原地抽噎著流淚,被眼含笑意走到她麵前站定的顧意馳笑話說,“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

他一邊說還要一邊抬手捏她的鼻子,這麼多年和林朝陽打鬧練就的反應速度使得她條件反射地把他的手打開了。

“你幹嘛啊。”她哭得聲音不穩,但還是在固執地維持自己最後一點驕傲,“我化了點底妝的,你都給我擦掉了。”

“反正都要花的吧,我不碰不也該被你哭花了。”

“才不會呢。”她小聲嘟囔,“防水的。”

顧意馳實在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和講話的方式都很可愛,看著她笑了起來。

陷在情緒裏的人好像不太有心思去想丟不丟臉的事情,林唱晚也不理會顧意馳,就這麼站在原地又哭了一陣。

等到漸漸不再想哭了,情緒冷靜下來,她開始覺得自己丟臉,扭過臉去不看顧意馳。

但顧意馳偏要看她,還湊到她臉前問,“哭好了?可以上樓了嗎?”

她癟嘴,悶悶地應了聲,“可以了。”

他們一同進入酒店的大樓,還是回到之前的那個房間,林唱晚忍不住問了顧意馳一句,“你為什麼續住啊,知道我會回來?”

“不知道,但總得先有個地方落腳吧。”他不緊不慢地回答說,“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想辦法,總比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好。”

林唱晚聽著顧意馳說的話,看著他的側臉,覺得他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成年人,覺得他很可靠,即便很著急的時候也不會亂來。

此時她當然不會想到,其實她剛剛不見的時候顧意馳確實就和他口中的無頭蒼蠅沒什麼兩樣。

“看我幹什麼?”顧意馳的視線落在前方,但還是開口問她,“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這一次林唱晚沒像之前那麼慌張,可能是因為這次她真在顧意馳臉上發現了點東西。

她抬手指了指他的嘴角,“你怎麼受傷了啊?”

“啊?”

這下輪到顧意馳慌了。

他和鄒鶴打架的時候是他占上風沒錯,但總不可能一點虧都不吃,他知道自己手臂受了點傷,但還真沒注意自己連臉上都掛彩了。

“哦,哦。”他隨口胡扯,“好像是早上在火車上的時候不小心磕的。”

“哈?我怎麼沒印象,在哪磕的?”

“忘了,我也沒記那麼清楚。當時趕時間嘛,你可能就沒注意吧。”

“也是。”林唱晚沒多想,轉而提了下一個話題,“你在電話裏說你做了更幼稚的事,你幹嘛啦?”

她並不知道自己實際上根本不算換了話題,所以不太明白為什麼顧意馳的表情忽然一僵。

在林唱晚回來以前,顧意馳其實都還是打算要表白的,既然要表白,那打架的事自然也就可以提。

可是真等見到了她本人,那些隔著屏幕未見到她時的勇氣就煙消雲散、捉也捉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把林唱晚從出租車上“解救”下來的樣子看起來應該蠻可靠的,可是沒人知道他心如擂鼓,沒人知道他懷抱著的那份不淡定。

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忽然不清楚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又忽然覺得,現在林唱晚剛經過了劇烈的情緒波動,並不是什麼聽新消息的好時機,種種借口堆疊起來,他成功說服自己——暫時先不表白了。

然而之前說過的話收不回來,他還得一句一句地圓上。

腦子有點不轉了,他想不出什麼好的解釋,答話時敷衍得很明顯,“沒什麼事,就是那碗麵,我最後沒吃。”

“嗯,然後呢?”林唱晚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

他被盯得吞了一口口水,“沒有然後了啊。”

林唱晚臉上的表情慢慢從好奇轉變成疑惑,她皺起眉,“我怎麼聽不懂這和幼稚有什麼關係啊。”

“浪費糧食,很幼稚。”

“浪費糧食確實不對,但對應的不是幼稚這個詞吧。”林唱晚搖了搖頭,“算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敷衍我。

顧意馳想說點什麼,但他確實無從反駁。

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開燈,現在天色更加暗了,唯有外麵時不時經過的車用車燈把他們的房間照亮。

林唱晚起身去開了燈,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詢問顧意馳,“晚上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總不能還住一間吧。”

“一會下去另外開兩間,這間本來也是鍾點房。”

“哦。”

他們不再對話,坐在各自的床上雙雙刷著手機,房間便陷入了寂靜之中。

林唱晚想了想還是又打開了寫作軟件,想看看鄒鶴有沒有再說什麼。

她在私信裏翻找了一陣,發現鄒鶴居然真的又發來了一條新消息:懦弱的人才為了逃避就想去死,我看你的樣子也不算太懦弱吧。

隻看文字就能聯想到他拽拽的語氣。

他這話並不好聽,對於那些因為病痛或者其他原因而選擇放棄生命的人來講也並不公平,但是林唱晚看了並沒有生氣,因為她能從中讀出鄒鶴的真正意思是:我希望你活著。

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樣,鄒鶴和她在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一類人。

原來他們表達關心的方式也都一樣拐彎抹角,不過她有點意外,鄒鶴居然會對她表達關心。

她明明走之前還用水潑了他一臉,還對他說了很難聽的話。

“真是個奇怪的小孩。”她不禁嘟囔出聲。

一旁的顧意馳心思根本沒真的在手機上,聽到她講話就立馬接了話茬,“你說鄒鶴嗎?”

“嗯,對啊。”林唱晚回答完,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歪頭看向顧意馳,“你怎麼知道他叫鄒鶴的?”

顧意馳尷尬地抽動了一下嘴角。

——完蛋,露餡了。

他是在和鄒鶴扭打在一起的時候知道名字這事的,鄒鶴十分中二地嚷著說:“我鄒鶴這輩子打架還沒輸過誰!”然後就慘兮兮地輸給了他這位大叔。

在林唱晚的視角裏,他的確不該知道鄒鶴姓名的。

顧意馳想說點什麼,但他確實無從反駁。

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開燈,現在天色更加暗了,唯有外麵時不時經過的車用車燈把他們的房間照亮。

林唱晚起身去開了燈,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詢問顧意馳,“晚上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總不能還住一間吧。”

“一會下去另外開兩間,這間本來也是鍾點房。”

“哦。”

他們不再對話,坐在各自的床上雙雙刷著手機,房間便陷入了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