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熱鬧的廁所深處不同,不遠處洗手間門口,身後則是一群觀花、放哨、吹捧的跟屁蟲。
張子浩,連州金融大亨、號稱金融女公爵、國立銀行副理事長的紀淩菲的獨子,已逝連州海洋集團總裁張天魁的兒子,國立銀行和海洋集團的實際太子爺。
可以說,從小學開始,趙弘飛的絕大多數苦難都源自於這個人。
趙弘飛小學時期全部的男同學和一部分女同學都是這個人的‘小弟’和‘小妹’,當然也包括之前死去的何力軍、何力敏兩兄弟。
而此時,穿戴名貴的張子浩一邊瞟著趙弘飛的方向,一邊戲謔的看著身旁另一個麵無血色的男孩兒,如果仔細看,他長的和趙弘飛絕對有很多相似之處。
“弘博,看你哥哥在那受苦,你不想管管麼?”
“浩——浩哥,看您說的,我和他不熟,多少年都不聯絡了。”
他叫趙弘博,而且不是別人,正是趙弘飛的堂弟,二叔趙啟航之子,連州趙氏陶瓷和趙氏石棉廠的少爺。
不過他雖然也算得上一個三四流富二代,但別說在張子浩麵前,就算給李金勇、馮曉鳴之流提鞋恐怕都得被罵‘滾蛋’。
他的小學就讀於連州東城大區青蔥小學,可以說在之前,他確實從沒欺負過這個哥哥,但從升入中學開始,他卻是無一次不選擇敬而遠之。
“嗬嗬嗬!”趙弘博的話似乎逗笑了張子浩,隻見一臉傲慢的他不再理會趙弘博,繼續欣賞著趙弘飛的慘景。
而他的身後更遠處,國立中學二年級的二號學霸齊凱也在那裏望著這一年多以來普遍性的一幕。
他是實打實的貧困生,靠著保送才從農村來到這初高五年連讀的州屬國立重點中學,但他很不幸,從來以學習標榜自己的他卻遇到了這輩子的勁敵——趙弘飛。
可再看另一方麵,他也很幸運,因為從小被欺負的他,現在卻和小學同學姚剛等人搭上了張子浩的末班車。
還有他的同學姚剛,州屬國立中學體育特招生,擅長長跑和舉重。
齊凱慶幸,而且和姚剛等人一樣,看到趙弘飛倒黴,他是無比的酸爽快意,而且還能討好那個張大財神爺。
如果不是因為膽小,他也真的很想像跟在張宏攀身後的姚剛那樣,親自玩上幾下拳腳,反正也不用付出什麼。
鈴——鈴——鈴!
鈴聲響了,張宏攀得到了張子浩的示意,收起了最後一腳。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上課。”隨著李金勇的聲音,例行式的噩夢終於再一次宣告暫停。
仿佛電影散場,同學們說說笑笑的返回班級,隻有趙弘飛踉踉蹌蹌的來到水池邊。
嘩!嘩!嘩!雖然疼痛欲死,但淡水的清涼讓他身子一陣舒適。
“趙弘飛,你怎麼了?”站在講台上的錢寧皺了皺眉問道。
作了一年多的班主任,錢寧豈會不知道緣由,這件事她不是沒管過,也向學校反映過,也調停過。
但一年多的事實證明,她真的管不了,在這個獨特的班級裏,哪有她一個普通老師說話的份?
“沒事,老師,我不小心摔的。”趙弘飛低著頭一邊說著,一邊向座位走去。
而不遠處的張子浩,則是滿意的聳了聳肩膀,並扶了扶護目眼鏡。
方佳慧一陣心痛,雖然急切,但卻也不好在此刻有過多的表現。
錢寧無奈的暗暗歎息,意有所指道:“好吧,下次注意一些,躲著點。”說著,直接低頭翻開書本,準備開始講課,
“下麵我們開始上課,把課本翻到‘荷塘月色’。”
……
終於堅持到了中午放學,人去樓空的教室裏,噬著眼淚的方佳慧拿著碘伏棉,正小心的為趙弘飛擦拭著額頭。
心疼的望著麵前的男孩兒,但男孩兒何嚐不是通過樣對望著她?
十五歲的方佳慧已經初顯亭亭玉立的美人胚相,是學校眾多男生的吹口哨的暗戀對象,再不是那個曾經土裏土氣給他包子、饅頭的小女孩兒。
“哎呦!”
“好好,我輕點。”方佳慧手頭一亂,棉簽直接掉落在地。
“沒——沒事——哎呦!”
“噗嗤——!沒事你哎呦什麼?”
如花的笑靨,讓趙弘飛忍不住一陣恍惚,畢竟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
方佳慧也似乎感受到了朦朧的氣氛,兩人都有漸漸靠近的感覺,看著有些紅撲撲的俏臉,方佳慧甚至下意識微眯著眼。
“謝謝你!”
趙弘飛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劇烈的心跳,但最終,他沒有膽量說出那句話,連自己都朝不保夕,他如何能夠說出那些話來?
“討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