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車影很快飆入連州大學城區,車輛愈發變得有些稀疏,三三兩兩的步行、單車熙熙攘攘,一路多是歡聲笑語,充滿了遠離世俗的象牙塔自然美感。
而隨之,兩人的心情也漸漸鬆弛。
“我——我們去哪裏?”
“我還是先回趟宿舍,晚上老地方見。”
“可是——可是你不陪我去買衣服啦?”
蘇雯婧有些錯愕,但對方卻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道:“不了吧,你自己去買吧。”
“哦!”蘇雯婧的情緒瞬間有些低落。
趙弘飛無奈的微微搖頭,輕攬了攬對方,並嗅了下對方的秀發,柔聲道:“乖!我還有點事。”
“那好吧。”已經步入社會的蘇雯婧,自然不是那些沒有城府動輒使小性子的小女生,乖巧聽話的停下了車,輕輕一吻,然後像妻子那般目送著對方離去。
“你在哪了?”
“哦——哦,我在畫畫。”
舉著電話的趙弘飛臉色漸漸陰鬱,他哪裏是要回宿舍?再加上兩人雖然有所緩和,但卻沒有得到實質解決的冷戰狀態……
古語有‘隻願君心似我心’,亦有‘我本有心向明月’,也許男女的感情就是如此,明明有人追著,但他卻還是情有獨鍾,心向別處。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蘇雯婧的努力並非無用,或者說更加實用,相比於她的柔順,在處理情感方麵,高菲的粗鄙手法明顯的落了下乘。
隻要經過時間的點化,任何男女都會做出最理想的選擇,因為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理’字。
何為理?智慧而已;那什麼是智慧?就是最現實的權衡利弊。所以說,隻要是一個健全的人,他就不是一個傻子,至少不會一直傻下去。
——
接下來的幾天裏,趙弘飛幾乎完全膩在情緣頂樓的套房,樂不思蜀。
不過幸福的日子總是不會太長,生活嘛,苦樂皆有才是滋味,而現在,他就有些不開心,因為蘇雯婧也要暫時離開連州。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這麼多年摸爬滾打過來,他也早就練就了一套嚴謹的不形喜怒於色的養氣功夫,因為不如此,他勢必要多挨下多少拳腳,可以說,他在人格上的進步,盡數來自於童年的威逼與苦澀。
高手過招,不露破綻,就像完全可以進退應對他的蘇雯婧那樣。
突然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柔軟觸感,沒有睜開眼睛的趙弘飛嘴角一勾,淡淡道:“早安。”
“早——唔!”
“別!我沒刷牙……”
“沒關係,我不介意。”
……
一小時後,趙弘飛起床,裹著毛巾的蘇雯婧靜靜的注視著那個寬厚的背影。
“怎麼不問我這麼急著回老家幹什麼?”蘇雯婧的內心反而有些讓她莫名氣惱的慌亂,什麼時候?自己會這麼在意一個男生的感受,還是那種小自己兩歲的‘小男生’。
“我怕你不想說。”對方的語氣淡淡,氣氛突然有些生硬的尷尬。
十幾秒鍾後,蘇雯婧緩緩開口了。
“你——你不是答應說,這兩百萬都給我了麼?”
“對啊,怎麼?怕我反悔,想要提前跑路麼?”趙弘飛一笑,說著轉過身湊到對方眼前,還毛手毛腳的輕輕拍了拍對方的俏臉。
但蘇雯婧沒有任何躲避的意向,反而很享受似的抓住對方的手,眼眸忽閃忽閃的注視著對方。
“你真討厭!在你心裏我就那樣?哪有你這麼說人家的?”蘇雯婧臉色明顯一怒。
其實也正常,家庭條件較差的蘇雯婧其實很介意這方麵的言辭,盡管她很有人情世故的經驗,但軟肋就是軟肋,任何人在自身的軟肋上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禁逗弄。
“好好,我錯了。”說著,撫慰式的輕吻了一下蘇雯婧的額頭,然後問道:“那是因為什麼?和我說一說。”說著,就把對方拉回到沙發上,並肩而坐。
“總之,我還是謝謝你的慷慨。”
“凱子的凱麼?”
“討厭!你再這麼沒正形,我真的要生氣了。”蘇雯婧不依的扭捏著,捶打著對方的胸膛,力氣更是加大了好幾分,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
“好好好,不鬧了,別生氣,逗你玩呢,但這錢我本來就是替你要的,不是說好為你出氣了麼?再說他們都把我的江詩丹頓弄報廢掉,兩百萬便宜死他們了。”
“那你的表……”
“沒事,修一修掛網上賣,算上賠償,還有的賺。”
“嗯,那就好。”蘇雯婧輕嗯了一聲,使勁向他的身邊靠了靠,輕聲道來:“老家的老房子快不能住了,有了你的這筆錢,我想回家將期房最後的尾款結清,再幫我媽媽修繕一下老房子,再給我弟媳和侄子拿一點生活費。”
“你弟媳?還有侄子?那你弟弟呢?”趙弘飛一陣詫異,他很清楚,此時的蘇雯婧也才不過22歲,她弟弟能有多大?還有一個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兩歲的孩子?
蘇雯婧當然也能想得到對方的疑惑,於是身側的遠房,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