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有句古話——民不舉,官不究。
這句話用在山高皇帝遠的偏遠地區,再恰當不過。
整個假期,趙弘飛可以說就是陪在邵春寧身旁,包括過年。
失蹤在密林山中的父親、繼母以及妹妹音信全無,雖然感情淡泊,但畢竟是自己最後的親人。
哢吧!鄉村的柴門幾乎從不上鎖,多少個深夜下來,背著身的趙弘飛甚至懶得去看。
“邵姐睡下了。”小櫻的聲音傳來的同時,被子也被掀起,然後……
“嗯。”
雲溪村的日子,這種境況雖談不上是常態,但卻也為數不少。
畢竟父親失蹤,擔憂使得她的身體愈發的孱弱。
哪怕回到連州,頗受打擊的邵春寧卻也臥病在國立醫院,進行康複療養治療。
“有他的消息麼?”
“沒有。”
病房內,趙弘飛無奈的搖了搖頭,而且在他看來,邵澤等人真的純屬貪婪無度、咎由自取。
“他留下陪母親也不是什麼壞事。”邵春寧呢喃著,但趙弘飛卻有些詫異的向她望去。
“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哦對,我給小櫻留了電話,等再有空回常山,我和她聚一聚。”
“嗯,可以。”
“我聽說,她好像在什麼金波浪洗浴上班。”
“嗯,好像是。”趙弘飛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邵春寧露出一絲委屈。
“她回來了,是不是?”
女人都是敏感的,邵春寧已經敏銳的嗅到了幾分分別的味道,不是似是而非的小櫻,而是高菲。
“嗯。”這一次,趙弘飛依舊沒有否認。
一小時後,趙弘飛留下一筆生活費,然後離開了病房。
——
冰釣,北方新近興起的一種娛樂活動。
白鷺湖釣魚台上,趙弘飛靜靜的坐在那裏,麵前是四個清一色五米長的海竿。
北門的那場事故已經過去十個月有餘,其實最開始那段時間,他也是被多次傳喚,但他也在事故當天損失了足足二十萬元的現金,且沒有明顯的涉案證據。
直到昨天,406事故終於在最後一名保安出院後正式劃上一個還算圓滿的句號。
連州大學也在公署、教育司和應急司各部門的敕令督促之下,不得不於3009年2月19日給出了最終處置結果。
這筆李孟嚐精心策劃的‘搜刮’,卻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腳上,不但要全額補償趙弘飛的二十萬現金,而且‘406’事故相應的一部分損失也要由連州大學賠付。
與之同時,大學城外包保安處也最終正式被教育司嚴令完全取締。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在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真的就是那些平日裏為虎作倀的私雇保安,以及還有傾家蕩產的李氏兄弟,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李孟嚐。
“也許確實也該見見小姨了。”
趙弘飛似乎是望著手機裏的巨額轉賬提醒,但眼神卻有些飄忽的呢喃著。
不遠處,一身絨裝的高菲正串花似的拍削迪雕琢著雪人,愉悅的顯露著自己的藝術天賦。
她是也是從江南回來的,但礙於同高繼成的約定,趙弘飛並沒有把準備訂婚安排的消息分享給她。
他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些草率,但說白了,多舛老成的他早就下意識的將愛情過度成了親情。
而且他知道,他的後半生恐怕注定是那種聯邦傳統式的家庭生活——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