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德聯邦加利福尼亞首府洛杉磯
這裏是大東洋的彼岸,也是岡德西部除了舊金山以外,最大最發達的城市。
某偏僻的咖啡館內,兩個帶著傳統的歐式禮帽的東裔女子在角落裏對麵而坐。
“姐姐,這就是這件事全部的始末。”程亞玲說著,將一整杯橙汁一飲而盡,甚至還有些粗魯的打了個飽嗝。
而坐在她對麵的女子則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舉手投足充滿了優雅和恬靜。
“嗯,他長大了,唉!”
“姐姐不必如此,他現在過得很好。”程亞玲自己都無法形容自己的話又多蒼白,甚至有些理虧的瞥了眼有些哀傷的姐姐。
程亞楠玉手微微顫抖的瞟了眼窗外的車水馬龍。
“沒有父親和母親的庇護,他現在有多顯赫,曾經就有多卑微,甚至更多。”
“這……”
看到姐姐愈發的悲愴,無言以對的程亞玲顧左右道:“其實我看蘇雯婧也不錯,除了家世貧苦,和有過一點兒不堪的過往,但對弘飛還算是真心的。”
“嗯,照你說卻是應該是如此,家世算什麼?更多的時候,家世隻能成為負擔。”
程亞楠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抿了一大口紅酒,臉上稍稍恢複了繼續淡紅。
“但弘飛還是拒絕了她,不過年輕人嘛,三天遠兩天近的,姐姐不必擔心。”
“不,沒那麼簡單,弘飛應該是想讓她安靜的生活下去。”
“啊?”程亞玲一詫,下意識抬起頭,望著麵前的俏臉,高貴、精致,但卻同十幾年前一樣,依舊滿是滄桑與病態。
“姐姐不打算見見他麼?”
“我哪還有臉見他?”程亞楠苦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望向窗外。
而程亞玲卻有些急躁的前屈,激動的說道:“姐姐,你是有苦衷的。”
“不!”程亞楠苦澀的搖了搖頭,無力的瞥了眼對方,淡淡道:“再好的理由也無法成為母親拋棄孩子的借口,這種借口在任何時候都不成立,更不該被原諒。”
程亞楠說著,下意識的頭低的更低了,場麵有些尷尬,幾乎過了一分鍾,程亞玲才又有些吞吞吐吐的問道:“他——他對你好麼?”
“嗬嗬,什麼好不好的,生活不就是那麼回事麼,不過其實還好了,這麼多年過來了,不愁吃喝,也不必提心吊膽。”
“嗯,那就好。”
“那妹妹你呢?”
“也就那樣了,中京其實還不錯。”
“嗯,真的很想念連州,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看看。”
“唉!”
“唉!”
……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好了,妹妹,就到這吧。”程亞楠說著站起身,雷厲風行的動作沒有一絲適才表現的柔弱。
而對麵,程亞玲也有些不舍的站起身。
“姐姐,下次……”
“下次我會再找你的,記住我的話,不要主動來找我。”
“好吧,姐姐。”程亞玲雖然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點了點頭。
但就在程亞楠將要走出包廂之際,隻見她微微駐足,但卻沒有回頭。
“替我多關注一下他吧,也許最近他會有煩的。”
“啊?怎麼會?”
“會的,我太了解紀淩菲了,別讓她傷了我兒子。”
程亞玲敏銳的注意到,姐姐本來恬靜的臉上,一抹陰寒一閃而逝。
“放心吧,姐姐,我知道,隻是……”
“隻是什麼?”
“弘飛——弘飛是……”程亞玲吞吞吐吐的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程亞楠打斷。
“好了!弘飛是啟瑞的獨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感受到姐姐一絲怒意,程亞玲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是,姐姐。”
“好了,亞玲,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去找方波濤,整個連州,隻有他還值得相信幾分。”
“那王長官……”
“他是個好官,但卻不是一個好人。”說著,程亞楠不在停留,帶上墨鏡推門而去。
——
時間已經由春入夏進入六月。
堅忍、期盼、等待,還有對情感的不舍,趙弘飛總算終於挨到了臨近畢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