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根暗暗一歎,對方現在的做法和手中的協議也是完全合法的,包括身份——無期限旅澳僑民安竣弘,而且他知道,這份剛剛續簽不足半個月的合法護照,恐怕也是出自薩塔生前之手。
多麼辛辣的諷刺!
某種意義上說,薩塔可以說算是死在自己的手裏,但這些並不是他現在該操心的事情。
將依舊擋在他麵前的戴維扒拉到一邊,洛根上前一步幾乎俯視的鄭重道:“薩塔的房產、場子,還有這個國際碼頭的9號和16號至35號錨地,根據協議這些你都可以隨時接手,但別說我沒提醒你,薩塔還有一個哥哥叫薩魯。”
看著對方那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趙弘飛淡淡一笑。
至少有一點可以保證,對方現在似乎是不想讓他這個擋箭牌輕易倒下。
因為就連他也知道,珀斯必定且即將迎接澳斯科特狂人薩魯的瘋狂報複。
“我知道,‘戰矛’的扛把子麼!”趙弘飛略帶輕佻的撥動著手中的雪茄。
手段狠辣果決,符合做大事的條件。
暗忖的洛根又深深的審視了對方一眼,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手段,但這些都不重要。
“知道就好,還有,除了9號,1號至15號的碼頭也不要去動,肯特家族在珀斯已經超過一百年了,還有班波爾區的產業,你最好暫時別動。”
“謝謝,我明白。”
對於對方善意的提醒,趙弘飛摘下禮帽,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哼!”洛根冷哼著,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進而地吼道:“收隊!”
隨著命令下達,所屬的探員隊伍紛紛在趙弘飛等人的目送下悻悻離開。
“警長,這個黃皮猴子有問題。”
作為新入職不到一年的探員和洛根的助手的身份,戴維的心中還保留著部分對正義的向往和信心,就連剛剛看向趙弘飛的的眼神也充滿了嫉惡之意。
當然,這裏不光有正義,但也可以理解,在黃白區分種族主義盛行的澳斯科特,他的某些想法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可以理解。
“我知道。”
但洛根卻隻是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拒絕之意明了至極,可戴維卻沒有感應到對方的意思。
“我們可以把他帶回去,了解一下情況,總不為過吧?”戴維試探著問道。
但洛根卻搖著頭嗤嗤一笑。
戴維臉色一囧,問道:“怎麼?不對麼?”
“對!對!對!”洛根訕訕一笑,繼續道:“你以前怎麼不去了解了解薩塔的情況呢?”洛根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譏諷和不耐。
哪怕他知道對方身後有著不低於自己的底蘊,但那又如何?文明與野蠻的對撞,隻是最不得已而為之的手段。
“這……”戴維的語氣一滯,無言以對。
洛根適時轉過身,拍著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薩塔及手下一朝喪盡,這可是兩成左右實打實的‘戰矛’精銳。”
戴維思維一通,瞬間變色。
是啊,兩成戰矛精銳!連聯邦國防軍都不願輕易招惹的亡命徒。
特別是在中部大荒原上,這些開著戰鬥吉普橫衝直撞的家夥,幾乎讓大多數巡邏軍警避之不及。
“我……”戴維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不出話,但對著洛根,年少氣盛的他又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不查了?”
“今天是你當班,不要問我,但我提醒你,在這自由繁榮的珀斯,你要是真這麼願意盡職盡責,本督絕不攔你,但你別帶上我,我還想著安全退休呢。”
洛根一臉的‘我還要回倫敦享福’和‘至少多活幾年’的意味,並在饒有興致的瞥眼後,轉身繼續走向警車。
而原本傻了眼的戴維在恍惚間,也回頭看了看那依然瞄著他微笑著的安竣弘。
心頭一顫之餘,戴維快步追上了洛根,然後隨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碼頭。
其實,洛根也並不是放任不管,隻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再仰吸著‘戰矛’組織的鼻息。
要知道,從入職到現在,他一直受著薩塔乃至薩魯的棘肘,就連政廳乃至總督府的政策走向也受到他不小的幹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幫助自己的堂哥埃文,也想做出一些成績讓威爾士聯邦本土那些傲慢的貴族看看。
更想讓整個詹姆斯家族的高層見識一下自己的能力,被送到這兔子不拉屎的流放之地,他急需要在六十歲前好好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