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也許蘇森哪怕鬆一下口,這件事就此雖不至消弭於無形,但卻也是迎刃而解之局。
可惜,話趕到這一步,蜜罐長大的蘇森這小姐脾氣也是直接杠上了。
隻聽她冷冷叱問道:“這些錢,都是巴布亞百姓的血汗。”
“你說那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們是用來在穆沙克那個塗馬特戰爭販子手裏購買軍火和武器的。”
趙弘飛毫不猶豫的回懟著,他是連州大學文史類專業的高材生,據理力爭的鬥嘴自然是不在話下。
“原來你還知道這些,那你和我父親、和埃文又有啥區別。”蘇森表情冷冷,但卻笑吟吟的。
而趙弘飛臉色一變,一瞬間,他又覺得自己被丟進坑裏了。
於是吼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是,但你當時還是毫不猶豫的開火了,不是麼?”
論起強詞奪理,男人永遠要比女人遜色,區別隻是遜色多少而已。
原因很簡單,所有的女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她根本不會順著你的話去說。
“我……”
趙弘飛一支吾,蘇森的下一句話有緊接著跟了上來。
“是威爾士軍團的叛徒?還是巴圖馬人的民兵?難道你會分不清麼?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一次,還是你在海上起手偷襲的吧?”
“你——!”趙弘飛要被氣瘋了,戟指著對方,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樣?我說的有錯麼?你就是個劊子手,你屢屢師出有名,法律確實治不了你,但道德絕不會饒恕你的。”
“道德,少跟我提什麼狗屁道德,我要是沒錢沒勢,你會在這裏跟我談道德?在說我是為了救人。”
“對,但你隻是為了救一個人,就和埃文達成單方攻守協議。”
蘇森直戳這件事的要害,趙弘飛臉色微變,辯解道:“胡扯,沒有我,他一樣會這麼做。”
“你胡扯!如果沒有你,埃文和我父親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更無法冒著開戰的風險去挑釁北澳總督穆沙克,更沒有機會去拿到這筆錢、這批軍火,所以,你才是關鍵節點,這些是都是因你而起,是你給了他們所有人機會。”
蘇森夾槍帶棒的一長趟,徹底擊垮了趙弘飛的陣腳,這次鬥嘴,趙弘飛的失敗已成定局。
“你——你胡說!”
“我沒胡說,你殺了這些錢的主人,又把這些錢分給我們,你不是在羞辱我?是什麼?”
眼見一擊得手,蘇森又再次施展閃現,將問題直接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就算像你說的,但你父親拿了我拚死拿回來的錢,但他卻要殺我。”
蘇森士氣旺盛至極,直接反駁。
“你說反了!是我父親要殺你,但你逃脫了,然後你又把你的所得分給了他。”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你是不得不給他,因為你還不想真槍實彈的和柴德亞特叫板。”
麵對蘇森的搶白,趙弘飛的臉色一變再變。
“廢話,我有病啊,我跟柴德亞特家族叫板?但他也要拿出幾分對我的誠意,柴德亞特就是養條狗,是不是還得照看照拂一下。”
“誠意本來就是雙方,你成長的這麼快,你覺得你還適合當狗麼?”
“屁話,你居然真把我當狗了?”
趙弘飛目眥盡裂,渾身的骨骼也因肌肉收縮發出一陣陣讓人發瘮的摩擦聲。
蘇森也有些害怕了,於是微微降低分貝,辯解道:“是剛才你自己自輕自賤,又反過來怪我。”
“好,很好,我說不過你,但是,這個宋雨霏我還救定了,包括和她一起的那些漢虞姐妹,我一定會送她們回家的。”
趙弘飛語氣森然的注視著蘇森,一字一句低吼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蘇森冷哼著別過臉,不去看他。
“這句話應該我說你,作為一市之長,這麼多年來,失蹤了這麼多人,你居然不聞不問。”
趙弘飛臉上寫滿了不滿和憤怒。
而蘇森自知理虧,但這也不能全怪他,整個澳斯科特不歡迎漢虞人,這在全球都不是什麼秘密。
“這裏是澳斯科特,不是漢虞,我也不是上帝,再說就算我是上帝,也照顧不到每一個人。”
在她看來,她能做到一視同仁的對待,就已經是很公正的表現了。
“那就讓我來,我替你照拂一下他們,特別是那個白獅子。”
蘇森臉色一變,她太清楚這個男人的危險性了,丹尼爾雖然是個小人物,但卻是一個牽一發動全身的結點。
想到這些,蘇森內心一陣慌亂。
“趙弘飛,別說我沒提醒你,父親已經感受到了你的不安分,所以才出此下策。”
趙弘飛瞬間一愕。
而進退失據的蘇森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麼說豈不讓他覺得自己早就知道這件事,那樣豈不誤會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