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北澳航空公司的超大型客機,掠出濃密的雲層。
兩萬英尺高空之下,波濤洶湧的拉丁洋,還有星羅棋布的努登加拉群島。
如果自己在這裏跳下去,自己有沒有可能存貨?
瞟望俯瞰著窗外,趙弘飛險些被自己的問題逗笑了。
“安先生,你知道奴隸麼?”
“當然。”趙弘飛說著頓了一下,回過頭望向麵前那個年輕的麵孔。
伊特,菲特的族弟,圖左圖部戰士,薩魯不知道,其實早在幾年前,謝特和菲特兩兄弟就開始秘密接觸南塔斯馬尼亞地區秘密活動的圖左圖人。
不僅如此,菲特更是將自己最小的弟弟,送進了圖左圖衝鋒隊,也就是埃文所轄的圖左圖籍連隊。
而這一次,這支十一人組成的威爾士軍籍的圖左圖小隊,更是趙弘飛巴達維亞之行的主要防衛力量。
“說到奴隸,就不得不說南北戰爭了。”
“沒錯!”伊特看了眼一旁認真的磨製咖啡的夢莎,輕輕的點了點頭,並等待下文。
“裏士滿諸州支持蓄奴,但華盛頓為首的北方就是奴隸的救星麼?當然不是。”
別說一詫的伊特,就連夢莎也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他。
“他們隻是迫於無奈,才頒布了《廢奴》,對於任何一個人,奴隸都是巨大的財富。”
“財富?”夢莎詫異反問。
“對啊,你要知道,到了十九世紀中葉,奴隸價格也從一百多年錢的四五百岡幣,猛升至兩千岡幣上下,足足四五倍。”
“這個我知道,因為那個時候,全球都迫於國際公約,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從沙洲掠獲更多的奴隸。”
“所以啦,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骨子裏都唯利是圖的西方人,誰會放棄私有財富?”趙弘飛訕訕笑道。
“可是那些蓄奴的莊園主奴役他們,肆意欺淩買賣他們。”
“對!不止如此,還可以隨意拆散他們的婚姻,甚至要了他們的生命,但是,北方就一定好過南方麼?”
趙弘飛輕笑著瞟了眼夢莎,然後看向伊特,繼續道:“南北戰爭中,他們為了岡德的內戰而戰,為了岡德人的利益而戰,為了自己的自由身而戰,可結果呢?”
“岡德內戰平息了,國家統一了,工業主們打倒了農場主,可是這些奴隸呢?”
“他們不是進了工廠麼?”夢莎下意識問了一句。
趙弘飛則是訕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從種棉花、砍甘蔗變為操作機器,天賦人權,自由平等的勞動力。”
趙弘飛的臉上飄過一抹鄙夷和玩味。
“長官是說,從本質上,他們的身份……”伊特說著,但卻被對方直接打斷。
“不!我可沒這麼說,他們的身份當然是自由人。”
“你是說地位?”夢莎靈機一閃。
“也不全是,不過也許吧。”趙弘飛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憲法是北方財團控製下的參眾議會修訂的,但即便在那裏,也書寫著奴隸隻等於3/5個人,也就是說,在北方工業主眼裏,奴隸的價值還不如南方種植園主。”
“為什麼?”伊特問道。
“在南方,奴隸不但能給種植園主幹活,還能給他們投票,創造利潤的同時,給他們贏得權力;但在北方,他們隻能做一抓一大把,一天不工作就會睡大街的自由人。”
“那當自由人不好麼?”
“當然好,但自由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趙弘飛說著,繼續瞟向窗外的雲層。
伊特也陷入深思,而夢莎下意識的瞟了眼遠處的衛隊長——安雄,然後繼續低下頭研磨咖啡。
——
爪哇島勿加海灣北段
滿撻啦島,這裏是南洋少數民族息蘅族的聚居區。
同時,這裏也是巴達維亞的北部門戶,除了設有一處海關所和一處碼頭之外,平時幾乎處在‘無為’狀態。
無為,也就是無所作為,或者可以理解為無法無天。
當然這也跟息蘅族世代漁獵、居無定所有著直接的關係,而南洋高層甚至懶得對他們行使最基本的戶籍權。
清晨的滿撻啦碼頭,幾輛裝卸車雜亂無章的停靠在更加雜亂無章的碼頭貨物區,二十幾名力工‘錯落有致’或是坐在那裏打屁,或是坐靠在那裏,一副有氣沒力的抽大煙相。
而這時,一輛中型南越屬豪華客輪輕輕的滿滿的挺近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