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南康戌岱後山兩翼高地陣地——
“快!快!”
“趕緊的,動作快點!”
完成兩翼攻占計劃的阮寧以及阮行等人正掄起肩膀頭子,將一桶桶汽油推上掩護網遮擋的陣地上。
就連身子相對孱弱手不沾水的蜜苗也加入了‘力工’的行列,踉踉蹌蹌的推著一桶桶三百斤裝的汽油、柴油。
……
嗖——!
從對方軀幹中抽出刺刀的趙弘飛動作猛的一滯,返身看向身後天空上那絢爛的信號彈。
然後望了望山坡上搖搖在望的指揮所以及身旁不遠處還在苦苦支撐的白沙傭兵。
“嘿——!”
他義無反顧的丟下了還在焦灼白刃戰中的阮家士兵,而是以最快速度向山坡上指揮所方向攻擊前進。
那裏已經沒有多少防衛力量了,隻要達成火燒南康戌岱山計劃,這個指揮所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且不費吹灰之力。
而下一秒——
“點火!”隨著左翼陣地上的阮寧喊破嗓子的吆喝聲。
呼——呼——呼!潑天的大火準間照亮了整個後山山坡。
下一秒,劇烈的火焰裹挾著居高俯衝的油桶,像一頭頭脫韁出枷的猛獸,如萬馬狂奔、齊頭並進的向著狹窄的山腳撲擊而來。
滾滾的高溫,還有山坡上不時拋射而來的凝固汽油彈。
“啊——!”
“嗷——!”
“快跑!”
“著火啦!”
哀嚎遍野,恍如煉獄。
而同時,穀地中低矮的南東洲灌木植被,也成了烈焰肆虐的溫床。
一時間,整個山穀猶如被大聖踢翻了的丹爐。
而也在這一刻,戰鬥的天平,終於開始發生驚天般的逆轉。
胡家山地團確實不愧為英勇無畏的山地勇士,這一點,趙弘飛絕對認可,而剛才的血戰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但同時,任誰也都知道,對於水火這類不可抗力,大多數人還是存在著最原始最本能的畏懼。
這與勇不勇敢關係並不大,全然來自生物的本能。
“啊——!”一名士兵直接被一個油桶擊中。
嘭!一瞬間火光炸裂,直徑十米內直接開花。
而那個被命中者,隻是單純的叫了一聲,就直接變成了火海中的一根幹柴,再無聲息。
而且,劇烈燃燒的柴油要比汽油更加可怕,因為它帶有一種汽油沒有的特性——稍許的粘性。
一眾眾本來勝利在望的胡家家兵,還有苦苦支撐拚搏的阮家家兵……
這一刻,他們大多數人的結局已經毫無懸念,特別是油桶和汽油彈的主攻方向所在。
對於這種人為的‘山火’,逃出生天,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躲無可躲,讓無可讓,不過好在,趙弘飛的戰力雖然磅礴凶悍,但卻一直保持著邊緣化的戰鬥方式。
……
“嘿!”手掌重重的捶在指揮台上。
指揮所內,胡澤恨不得嘔血三升,望著山穀中的慘狀,他的心在滴血。
他不敢想象,如此成功的欺騙戰術,他居然敗了!
他更不敢想象,他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哥哥和苦戰在班普羅要塞前的將士。
當然,他更不會去想象,就在三分鍾後,他的腦袋將被掛在這莽莽的南康胥岱山山巔。
……
山穀中,持續燃燒著的林木,四散奔逃的士兵,還有被燒成焦黑的泥土。
趙弘飛一邊從一名胡家士兵的身上拔出匕首,一邊撲滅被對方引燃的手臂。
轟隆!遠處的迫擊炮炮彈隆隆爆炸。
“攻山!”
劇烈穿耳的爆炸聲中,趙弘飛不閃不避,舉著步槍怒吼著。
而就在這時,火堆中一個幾乎可以稱作‘火人’的人緩緩的動了一下。
從軍裝上分辨,他明顯是一名胡家的家兵。
噠!噠!噠!
“隊長,我們來了。”
就在黑影等人呼喊著呼嘯而來,趙弘飛微微閃神之際,一道火影從最不可能的火海中飛掠而來。
“呀——!”
趙弘飛猝不及防,再加上他連續作戰下透支的體力,匕首一揚,雖削開對方的咽喉,但他也被劇烈燃燒的軀幹直接撞倒在地。
“啊——!”
趙弘飛一陣慘呼,不管他有多強悍的力量和恢複能力,他終歸還是血肉之軀。
“長官!”蜜苗驚呼著,幾乎不管那炙熱的屍體,就要上前攙扶。
但趙弘飛動作更快,已經翻滾著將對方推飛出去,並在地上激烈的翻滾著。
不過好在,對方的身上隻是普通的汽油,而不是柴油或者加了粘合劑的汽油彈。
“老板,我來救你了!”愣頭青阮寧也拎著槍光著膀子和腳板,從遠處跑來,像極了一頭當地特產的山地熊。
而這時,火勢撲滅的趙弘飛已經被蜜苗和戈登攙扶起身,一見阮寧那夯貨和憨態,被燒了個氣急敗壞的趙弘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