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數百公裏外的奠邊府,和阮家一樣,胡家也是整個奠邊府首屈一指的大戶、軍閥。
而此刻,兵敗的胡家此刻已經被一片純白所籠罩。
莊園大宅寬敞中堂內,熏香繚繞,奢華無邊,但十幾名侍女紛紛噤若寒蟬。
中堂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胡肯,背直的跪在一名老婦人麵前。
“戰死了?”被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孩兒攙扶著的老婦人呢喃著。
“怎麼會戰死了?”
“是啊,二哥那麼厲害,從來沒打過敗仗,怎麼會戰死?”
一名十七八歲穿著軍裝的男孩兒風風火火的衝進大堂,想去拉自己的大哥胡肯,卻又有些不敢,隻能站在胡肯和母親中間直跳腳。
“大兒,你告訴媽,你二弟是怎麼死的?”
“二弟他……他……”
而就在這時,好死不死的電視投屏上卻突然跳出了一則東洲南域國際新聞插播,而落款正是琅勃拉邦-豐沙裏郡。
“……”
殘酷的事實幾乎凍結了幽幽大堂內的空氣,所有人噤若寒蟬,而剛剛還略顯激動的婦人卻呆呆的顫巍巍的轉過身,背對著所有人。
“澤兒,我的兒啊!”
平靜了片刻的婦人突然嘶吼著,像是一頭憤怒到了極致的雌虎,隻見她似乎承受不住打擊似的的搖晃著軟軟倒地。
“母親!”
“母親!”
“奶奶!”
“外婆!”
屋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片陰雲籠罩,而原本靜寂的大堂也頓時亂成一團。
但很快,老婦人就幽幽緩緩的睜開眼睛,甚至直接掙紮著推開了眾人的攙扶。
“母親,你……”胡肯想要詢問,但卻被老婦人粗暴的擺手止住。
下一秒,隻見她怔怔的望了望對方,還有他周圍以及更遠處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
“胡家要記住的名字!你們可還記得?”剛剛還似乎蒼老了十幾歲的老婦人突然颯爽英姿的怒吼著。
她的語氣帶著極致的聲色俱厲的穿透。
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穿著大校軍服陪在丈夫身邊的場景。
蹭啷!胡肯第一時間抽出腰間的家傳苗刀,瘋狂的怒吼道:“阮德明!”
帶著明顯的漢虞東南的口音,而隨著他的呼喊,屋內其他胡家兒女也紛紛有樣學樣。
“阮德明!”
“阮德明!”
“阮德明!”
就連幾個女孩兒也紛紛撕下精美的袍袖,露出一截潔白美麗的藕臂,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好!還算你們記得這些,那今天我就代替你們的父親和爺爺,為你們再加上一個名字。”
……
胡氏說著掃視著屋內所有的小輩,幾秒種後,終於點頭沉聲道:“跟我念——安竣弘!”
“安竣弘!”
“安竣弘!”
“安竣弘!”
……
“記住這個名字吧!胡家第三十二代最優秀的戰將因他而死,胡家的崛起因他而功敗垂成,胡家一百三十名子弟,三千名親軍慘死南康戌岱山。”
老婦人說著,再次轉過身,向內堂方向走去。
“我累了,後邊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不要丟祖宗的臉。”
聲音清冷悠揚,寥落的背影,丟下所有悲憤、哀傷的表情,還有那粗重的喘息聲。
可就在胡氏轉過回廊的一瞬間,她直接再一次萎靡的靠在了牆壁上。
“老爺,我實在太累了!”
——
寬敞、靜謐、幽暗的臥室內,精美的老式羅馬掛鍾靜靜的流淌著時間。
呼——!
呼——!
微微的鼾聲,趙弘飛確實累壞了!
加上一場激烈的白刃戰,雖然傷勢都在足以驚掉眾人下巴的速度恢複著,但卻並不足以抹去疼痛與疲勞。
迷迷糊糊的,感受著迷蒙沉重的雙眼,口舌像要冒火似的……
“苗苗!”
趙弘飛呼喊著,這正是蜜苗的小名,而且,這個名字也是蜜苗要求的。
而對於趙弘飛的改口,蜜苗還高興了好一陣子。
而隨著屋外微微有些雜亂的腳步聲,趙弘飛先是一驚,剛要摸枕頭下,但旋即就釋然了。
暗罵這酒的勁道著實有些大啊,想到這裏,趙弘飛微微冷笑的瞥了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