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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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溫暖如春。
秦珺咕噥:“聽了大半夜扯彈簧,我耳朵都要廢了。”
秦珺撲倒在床,臉頰蹭了蹭柔軟的錦被,意識變得模糊。
錦繡和小桃子手腳輕柔的忙進忙出,打水給秦珺擦臉擦手,脫鞋除衣,動作輕巧的將她從反麵撥到正麵,像給一個玩累小孩睡前洗漱。
秦珺發出均勻的呼吸,綿長輕柔,側頰帶著稚氣,任由錦繡和小桃子施為。
錦繡靜靜地看了一會。
小桃子悄聲說,“公主瘦了,似乎也比從前活潑了許多。”
錦繡嗯了一聲,替秦珺掖好被角,出了房門。
“公主昨夜吃多了酒,現下還未醒。”門外,小桃子的聲音響起。
秦珺緊了緊眉,勉強睜眼,發現門外天光乍亮。
“若公主醒了,請小桃姑娘及時代為通傳。”
對話聲變小,遠去。秦珺感覺眼皮緊黏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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顰娘歇至午後,吃完飯去房媽媽處請安。
房媽媽在屋裏記賬,四周門窗緊閉,隻剩一個心腹幫忙清點,“喲,花魁來啦。”
地上成箱金銀,桌上是堆疊的銀票,一個小匣子裏,屬於林顰的部分被推過來。房媽媽:“這是你的。”
林顰福身,“來過就得走了,身子乏。”
房媽媽曖昧一笑,又得意,“是,便你身子乏,那就休息三日吧,這事也不好多辦,你是花魁若誰都能睡,太掉身價,平白浪費了媽媽替你造勢。”
林顰收走桌上匣子,轉身欲走。
房媽媽:“顰娘啊,叫兩個媽子替你保養保養。”
林顰蹙眉,“不必了,那處的問題我自己會弄。”
房媽媽:“必是不用,藥也得喝的。”
又是那種藥,吃完渾身無力,使不上力氣也用不出武功。
林顰沒拒絕,“媽媽何必,奴都破身了,萬不敢還存著偷偷跑掉的心思。”
房媽媽輕哼,筆在墨盤裏一湛,說:“這何公子送你的紫金狼豪筆甚好用。”
林顰微眯雙眼,“媽媽喜歡,自用就行,不過我房裏沒人伺候,細腰今早誤了熱水,差點惹得何公子生氣。”
“那丫頭姿色不夠接客的,既這樣以後就叫她不用來我這了,人也送給你。”房媽媽點完銀票,喜不自勝。
“喏。”林顰轉身離開。
回了房,林顰將匣子放在桌上,打開後,隻見裏麵躺著一塊五十兩銀錠。她隨手擱進房內櫃子裏,叫來細腰。
“你原名叫什麼?”林顰問。
細腰詫異,回答:“回顰娘,我本名李瑤。”
林顰點頭,“我跟房媽媽要了你,以後你就獨伺候我,不消再每日去彙報我的行蹤了。”
細腰微愣,有些內疚的垂頭,“顰娘,我也是無奈……”
林顰說:“以後還是叫回你的本名吧。”
細腰霎時眼圈一紅,細腰這兩字是進樓那日房媽媽給她起的諢名,因這名字有些客人也時常調戲她,“李瑤以後定然盡心伺候顰娘。”
正月裏,上京熱鬧非凡,瓊樓花魁遴選之日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過了元日,緊跟著三日,春和街的門檻都險些被踏破了。
許多人來求見林顰,但都被房媽媽以身體不適擋了回去,隻說過兩日擺宴,花魁會選一個公子見麵的。
都是來嫖的,自不會太計較女子是不是完璧。且聽說那日僻院響了大半夜不成調的琴曲。尚不知玩的什麼花樣,隻知道那甚何公子走時腿腳都是軟的,顰娘更是連起身都難,一時大家都心癢難耐。
“李瑤,”林顰將手中的紙疊好,“送去康王府,給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