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竟然回到了高中時代。

為了避開與未婚夫蘭先生日後相遇,我選擇了休學,讓在泉心中學出名的若宮芙柚子徹底消失。

——據他所說,他是在泉心中學的圖書館裏對我一見鍾情。

我懷疑過這些話的真偽性,但他竟然拿出了我那時翻書的照片。我也調查過他,但送到我手上的資料,與他交代的基本一致。

聽說少年時期的蘭先生身體很弱,連黃桃罐頭都打不開,一身完美的肌肉是工作後在健身房練出來的。

又聽說他與我同在泉心中學就讀,是我的學弟,學生時期是個不折不扣的書呆子,很怕與異□□流,總是害羞。

……

“回神了。”灰穀蘭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下子從回憶裏抽離過來。

“你在想什麼呢,芙柚子小姐?”

靠著落地燈,他的臉上籠了一層虛幻的柔光,眼眸裏透出濃重的潮濕感。他的眸色與蘭先生同為紫色,睫毛也都是長得猶如精巧的羽扇。

麵部的輪廓有點像,名字裏也都有個蘭字。

算算蘭先生現在的年紀,和灰穀蘭應該也差不多大。

有了這個猜想,就無法不去猜想。

不過……也不太像。

我無法把那個留著歐美梳油頭的英俊紳士,和麵前這個麻花辮少年聯係在一起。

造型和性格都差太多了,名字和眼睛相似隻是湊巧吧。

灰穀蘭都打架退學了,蘭先生可是一路名校,而且他和我都喜歡弗朗西斯培根的作品,我們常常一聊就是一個下午。

對了,用弗朗西斯培根來測試看看。

我試探地說道:“培根?”

灰穀蘭眨眼:“煎蛋?”

我:“弗朗西斯培根?”

灰穀蘭:“什麼玩意?能吃嗎?”

“……”竟然隻想到吃,果然不太可能是蘭先生。

但為了以防萬一,我決定做個最後鑒定。

蘭先生的喉結處有他們組織的u盤紋身,我在殺我的男人手臂上也看到過。

但是除此之外,蘭先生的身上也有大麵積的紋身,據說那是他的家族紋身,從小就有。

從脖頸到腹部、腰背、腿,直到腳踝,幾乎覆蓋了一半的身體。

我曾經在台燈下凝視這些紋身,突發奇想也要去紋一個圖案。

蘭先生立刻嚇唬我,說紋身疼得要命,他當年差點疼死過去。

我仍然鬧著要紋。

他歎氣,用黑筆在我的胳膊上畫了一個小卡特蘭。

【這算什麼紋身?】

【芙柚子聽話,紋了後悔就麻煩了。】

因此,要確定灰穀蘭是不是少年時期的蘭先生,隻要看一下紋身就知道了。

機會很快來了。

灰穀蘭進浴室泡澡,灰穀龍膽正坐在電腦麵前打遊戲,加賀持續昏迷中。

天時,地利,人和。

我悄悄地推開浴室的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灰穀蘭躺在浴缸裏,閉著眼睛,滿浴缸都是泡沫。

還浮著一隻不知道哪裏來的塑料鴨子。

酒店不會提供這種東西,他是自帶的嗎?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沒發出一點聲響。

然而浴缸裏的泡沫太多了,厚厚一層,根本看不清楚他有沒有紋身。

隻能撇去一點泡沫了。

我剛伸出手,浴缸裏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眼波流轉,歪著頭看我。

“你要對我這個柔弱的男孩子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