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三途。”
我猛得轉過身,雙手按住了明司春千夜的肩膀晃了晃,“絕對不要叫三途。”
不然以後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明司春千夜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甩開我的手:“你沒洗手,蹭我衣服上!”
“不要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我收回手,真誠地建議道,“換個名字吧,叫四路怎麼樣?四路春千夜。”
三途。
四路。
後者聽著多友善,還有種邁著小碎步喜氣洋洋的輕快感。
“難聽死了,像條巴士線路。”明司春千夜拒絕了,“我就要叫三途。”
我沉下了臉。
腦中那個粉發咧嘴笑像個變態的三途,逐漸與麵前少年的樣子重疊在了一起。
我驚覺他們竟然有一樣的眼型和眸色,無論背景是黑夜還是白天,都泛著詭異的綠光。
假如未來那個三途,就是麵前這個,那麼這禍害的芽——
一瞬間,我產生了將此人原地掐死的衝動。
“你那是什麼眼神?”
明司春千夜偏過頭,垂在他臉頰兩側的頭發堪堪擦過我的手背。雖然看上去冰冷韌勁,卻十分細軟。
我又想起他給我煮藥湯的那天,我站在樓梯上,看到他歪著頭思考了一下,還細致地往湯裏加了兩勺紅糖。
雖然那碗藥被他砸了,我沒喝到嘴,但味道想必是不錯的。
這麼看來,他又和變態三途不太像了。
“目暮警官,高木警官,千葉警官,佐藤警官……”我低聲念起這些名字,以此使自己平靜。
“要念經到旁邊去念。”明司春千夜打開一罐啤酒,剛遞到嘴邊,被我握住了手腕。
“你不會連我喝酒都要管吧?”
我沒吭聲。
明司春千夜眯起眼睛:“你誰啊,有什麼資格管老子?”
好像……沒資格。
他的兄長明司武臣對此都沒意見,早見怪不怪了,在不良的世界裏,沒有未成年人禁止飲酒的觀念。
我不說話,但也不鬆手。
“鬆開。”明司春千夜估計意識到有點丟臉,用另一隻手拍了我的手,他下手不輕,我的手背立刻紅了一片。
“你再不鬆手,我就——”
我俯身,低頭抿了一下啤酒罐的飲口。
這個操作太騷,不僅明司春千夜驚呆了,連他旁邊的明司千壽都愣住了。
“我親過了,你再喝就是間接接吻了。”我鬆開手,朝明司春千夜抬了抬下巴,“你喝啊。”
“你這個輕浮的女人,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還真不敢,隻能攥著啤酒罐,氣得咬牙切齒。
然而下一秒,從旁邊伸出一隻手,自他手中抽過了那罐啤酒,並淡淡地留了一句:“未成年人不要喝酒”,今牛若狹便淡定地喝了起來。
“你、你,她——”
明司春千夜磕巴了,頓時漲紅了臉,毫無疑問是覺得今牛若狹也很輕浮,但少年仍然氣勢洶洶。
“這是我的酒!你喝什麼喝,想打架嗎?”
“和我打架?”今牛若狹搖了搖啤酒罐,“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白豹的威名和風采受人敬仰,然而明司春千夜雖然初入江湖,卻是個頭鐵的,臉上不見懼色。
他們打量彼此時毫不避諱,眼神中碰出兵戈相尋的意味。
“好了,不要吵架啦。”明司千壽適時地打圓場,“今天是為了慶祝呀。”
“千壽說的沒錯,是為了慶祝。”佐野真一郎笑著說道,“沒成年的小朋友就不要喝酒了,我看看這裏有什麼好喝的飲料,服務生——”
“客人,請問要加點什麼?”
波羅咖啡店裏,金發黑皮的帥哥服務生禮貌地過來詢問道。
我掃了一眼他胸口的銘牌。
[amurotoru]
安室透。
……真懷念啊。
“這裏有沒有適合未成年人的飲料?”佐野真一郎說完後又補了一句,是為了照顧明司春千夜的洋氣,“要高端的進口飲料。”
明司春千夜挺了挺脊背。
“有的,請稍等。”安室透問,“還有其他需求嗎?”
他說這話時,是看向我的。
按照原來的發展軌跡,我們應該是在三年後的某個遊輪上相遇並成為朋友,又在三年後意外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
後來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梵天組織的成員名單,我就是準備發給他的。
雖然很遺憾,那條時間線上的我被三途殺死了,可其實我死了遠比活著更讓蘭先生棘手。
蘭不知道,所有我名下的財產,在我失蹤半月或者確認死亡三天後,都會轉移到他的名下。
但這將會是麻煩的開始,因為紅葉會起訴他,每一筆資金的流水都會調查,她與服部平次工藤新一皆是朋友,這兩人是十多年後全日本最優秀的東西偵探,我不擔心他們找不到梵天犯罪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