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抱著細棉布一進院門,看見角落裏的方溪,也沒管她跟誰在一起,大聲喊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說著,朝著這邊跑來,眼神中滿是驚慌,方溪迎上前,安慰的對她說:“我沒事呢,隻是大哥和大嫂卻……”說著,望了眼正房那邊。
春喜這才發現方家的不對勁,這場景依稀跟當年方家老爺去世後一般,她無聲地哭了起來。
方溪見狀,接過春喜一直抱在懷中的細棉布,往封娘子那邊看了一眼。
封娘子對她點點頭,示意她自去忙吧。
方溪一手抱著東西,一手拉著春喜,往東廂房那邊走去。
封娘子則是走到跟隨顧叔回來的鏢局兄弟身邊,示意他們隨自己出了院門。
方溪她們進了東廂房,見黃大娘正背對著門坐在凳子上,左手摟著大寶右手抱著二寶,嘴裏小聲地說著些什麼。
二寶似是哭累了,雙眼半眯地躺在黃大娘懷裏。
大寶則是耷拉著腦袋靠在黃大娘的肩上,並未說話。
黃大娘聽到動靜,轉頭望來,見春喜跟她一起,正低著頭抽噎著,點頭示意這邊有自己在,讓她自去忙吧。
方溪感激地對黃大娘點點頭,將春喜按坐在凳子上,又將細棉布收到裏間,轉身往正房走去。
西屋裏,顧嬸已將方大嫂收拾妥當,換上她生前最喜歡的那件衣裳,見方溪來了,倆人抬著方大嫂放進了方大哥木棺裏。
慶幸的是,正逢開春,氣溫不算高,鏢局運棺木時又放了冰,屍身尚未腐爛。
這般也算是全了方大嫂的合葬念想。
做完這些,幫忙去采買喪事所需物品的陳娘子回來了。
方溪給自己、大寶和二寶他們換上親屬孝服。
顧叔和顧嬸不顧方溪的勸說,也換上了孝服。
就在顧叔準備駕著馬車去給方家親朋好友報喪時,青山進來了,他朝大家見禮道:“正巧我們也駕了馬車,若是需要回傅家村報喪,我們可以幫忙,我們就住在傅家村裏,對那邊也熟悉。”
雖說報喪這事,主人家前去顯得正式些,但現在方家的確忙不過來,傅家村離縣裏也遠,這會去了,城門關之前肯定是沒法趕回來的。
想了想,方溪忙行禮謝過青山的提議。
青山側身避開方溪的行禮,說:“要謝還是謝我們家公子吧,這些全是他安排的,我也就是個跑腿的。”
方溪聞言,跟著青山一起出了院門,見祁雲爾站在車旁,正低頭思索著什麼。
她走上前,“方溪謝過公子今日的幫忙,現下家中諸事太多,日後必定重禮感謝公子!”方溪說得真情實意。
祁雲爾笑了笑,說道:“在下也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小娘子不用太過客氣。”
青山在一旁嘟囔道:“合著之前答應的關於我家公子要被人害的事情就不說了嗎?現在不說,萬一歹人又加害於我家公子,我還不在他身邊,可怎麼辦是好。”
原來,青山並不願意單獨去傅家村報信,這都是祁雲爾的命令。他不能違命,但是他可以自言自語。
方溪聽到這話,小臉不禁染上了紅暈,呃,她倒是忘了還有這一出。
祁雲爾嗬斥道:“青山,休得多言!”
“這個,很抱歉!”她很鄭重的朝祁雲爾鞠了一躬,“我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也隻是聽到了慶雲茶樓、白衣男子,已經下藥那些字眼,我知道的內容之前在茶樓都說得差不多了。”
青山一臉震驚的看著方溪,他沒想到看似乖乖的方溪竟然也會用騙人這招。
祁雲爾反而是一臉淡然,好像被下藥的人不似他一般,他道:“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哪怕她沒說出那麼多的細節,就衝她自報的家門,他也會幫她,隻是可能不會親自來罷了。
“好了,你先將我送去茶樓,然後再速回傅家村吧。”祁雲爾對青山道。
“公子,那些要害你的人沒找到,我便不能離開你身邊,茶樓,茶樓已經不安全了。不若公子隨我一起回傅家村?”青山著急之下,不自覺的提高了說話音量。
“你們這事怎麼了?是祁公子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青山的聲音有些大,引起了同樣在院子外的封娘子注意。
方溪一臉窘迫的朝封娘子望過去,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為了能回方家,不小心騙了人。
“沒什麼大事,也就是在遇到方小娘子時,正巧碰到有人在茶樓給在下下了藥,靠著方小娘子提醒避過了一劫,因著還沒找到陷害在下的人,剛說回茶樓,青山有些激動。”祁雲爾解釋道。
“這般,若是祁公子不介意,不如祁公子先去鏢局湊合待一晚,待明日青山回來後,你們再安排後續事宜?”封娘子說道,“隻是鏢局的兄弟大多粗野慣了,就怕祁公子會有些不習慣。”
祁雲爾忙拱手行禮,“封娘子言重了,在下怕會叨擾了各位鏢局的兄弟。”
封娘子大手一揮,“行了,這事說定了。”轉頭喊道:“張老大,你回趟鏢局,將祁公子安頓在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