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她竟然再次聽到“北微師妹”這個稱呼……
&&&&已經有多久了?
&&&&久到她已經記不清瓊華派那些人的模樣了,連她當時最熟悉的夙玉表姐也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墨北微望著眼前陌生的青年,心中思緒起伏。
&&&&怎麼可能?
&&&&莫非……就像她兩次進入彩雲國的世界一樣,她再次回到了瓊華派所在的那個世界?
&&&&現在是什麼時間,離她上次離開過了多久?
&&&&各種各樣的問題不停地冒出來,墨北微下意識地皺了眉,為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眼前這張臉,太陌生了,是她忘了嗎?
&&&&“你是誰,因何認識我?”
&&&&這句話等於承認自己便是“北微師妹”。
&&&&藍衣的青年鬆了口氣,遲疑不安的神色退去許多,眼中浮上了驚喜。
&&&&他迅速地整了整衣服,還了一禮。
&&&&那行禮的姿勢,昭然與墨北微方才的禮節一模一樣,如從同一個模子印出的一般,內中所含的氣質也頗有相似——謙虛恭謹中透出幾分飄逸出塵。
&&&&如此明顯的相似,便是毫不知情的外行人也能看得出來。
&&&&錦衣的青年睜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驚訝的低呼。
&&&&墨北微一見到青年的動作就楞了。
&&&&這一套動作看起來簡單,真要隻看一次就學會卻很難,當初她被重光逼著練了多少次才不至於半中央忘了下一個動作是什麼。
&&&&“你怎麼會……瓊華派的禮……”
&&&&藍衣青年直起身來,溫文地笑著,隻是眼中起伏的情緒出賣了他的心情,他遠沒有看起來的這般鎮定。
&&&&“想不到,竟真的是北微師妹……時隔多年,想不到,我竟然還能見到瓊華的禦劍術,竟還能見到當初的同門……”
&&&&藍衣青年說到後來,語調有些哽咽,他停了下來,用那雙深紫的眼眸凝望著墨北微,似乎想要細細看出她任何一處的變化一般。
&&&&墨北微最開始的懷疑被青年的回禮與“禦劍術”打消,如果是無關的人,不可能知道這些。
&&&&這個人,真的是瓊華派的?
&&&&依稀記得,她當年稱“師兄”的人,並沒有許多,會當麵稱呼她“北微師妹”的人,就更少了,屈指可數。
&&&&雲天青、玄霄……還有誰?
&&&&墨北微拚命地回想,卻怎麼都想不出來,她苦笑著發現,瓊華派她就隻記得掌門太清,她師父重光、夙玉表姐、雲天青、玄霄,勉強記得有一位大師姐,卻連道號也想不起來了。
&&&&半晌,藍衣青年似乎終於平複了心情,一臉沉靜的微笑。
&&&&“北微師妹,我也不知我是否還有資格如此稱呼你……前世,我拜在掌門座下,道號玄震。”
&&&&青年見到墨北微苦苦思索後露出茫然苦澀的神情,心中一痛,溫言續道。
&&&&“因我入門早,忝為掌門首座弟子……”
&&&&掌門首座弟子。
&&&&這個詞勾出了墨北微的記憶。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抑不住滿心的驚愕,竟抬手指著對方,脫口而出。
&&&&“大師兄,你不是戰死了嗎?!”
&&&&話一出口,墨北微就有些懊惱,繼而想起剛才那句話裏的一個詞。
&&&&“前世……大師兄這是……”
&&&&玄震淡笑著點頭。
&&&&“一朝身死,還於天道。輪回幾朝,能記起過往,我亦深感不可思議。從前我總當是自己妄想,記憶中也有些片段模糊不清,有時我不知,那到底是我的前世,還是一場夢,昆侖山上,是否真有仙門為瓊華,劍舞坪上,是否曾有許多同門參研劍術……”
&&&&說到這裏,玄震緩緩搖頭,自嘲地笑道,“我若跟人說這些,總被嘲笑,便是我身旁這位,也大笑著說過我是白日作夢——”
&&&&“唉,子遠,你有必要把酒醉的話放心上?”錦衣青年打斷了玄震的話,“再說,我見你使出仙術以後,可就再也沒說過不信啦!”
&&&&青年表情誇張地分辨著,還轉頭對墨北微說,“北微姑娘,你來評理,平白裏一個少年對你說他以前能上天入地、呼風喚雨,你能信嗎?”
&&&&墨北微半秒都沒猶豫,點頭。
&&&&“我信。”
&&&&錦衣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看玄震,再看看墨北微,搖了搖頭,狠狠地吐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同門!”
&&&&“大師兄不論是劍術或者道法,都是本門的佼佼者,大家都說他會是下任掌門……”
&&&&墨北微收住了話頭。
&&&&如果沒有卷雲台那件事,玄震一定會成為瓊華派下任掌門。
&&&&一想到卷雲台,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雙劍。當初為了奪羲和劍,她眼看著瓊華的同門死去,這其中,也有著眼前的“大師兄”。如果她當時全力作戰,多少能挽回一些局麵,瓊華未必會死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