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泊!”
謝太太蘇玟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嚴肅得張口便說,“你跟顧念的事情怎麼解決?還有,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你跟江淩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我隻想告訴你,顧念這個女人不可能再留在我們謝家,而那個江淩薇,更是別想進謝家的門!”
“媽,你說什麼呢?”謝安泊豎起了劍眉,他的話並沒有製止住母親的絮叨,蘇玟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發不可收拾。
“顧念的事情,我當你是一時糊塗,貪個新鮮,要離婚直接辦了手續就是,而江淩薇是江家的私生女,你怎麼也這麼沒有分寸?她跟那個顧念有什麼不同?”
“媽,淩薇現在是江家的二小姐!”謝安泊沉聲回應了一句。
“小三上位的女人能教出什麼好女兒來?”蘇玟絲毫不妥協。
那天江淩薇意外出現在謝家她就發現端倪了,兒子跟江淩薇眉來眼去,次數多了哪裏逃得過她的眼睛?她才打算找個時間私下裏跟江淩薇談一談,想借機旁敲側擊讓江淩薇離自己的兒子遠一點,可是她還沒有出手,外麵就鬧開了。
親密照片,兩人隱秘愛巢緊接著也曝/了光!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得知兩人居然在一起兩年了。
蘇玟一直都知道兒子在外麵的那些女人,在她看來,成功的有錢的男人有幾個女人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謝家這麼大的家業,兒子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錢和女人從來都是招手即來。
之前以為兒子對那個顧念上了心,結婚之後發現他不過是三分鍾熱度,她放了心,反正她也不喜歡那個顧念,兒子不在乎那個女人正合了她的心意!
可是半路上又冒出來個江淩薇!
江淩薇是什麼身份?配得上她的兒子?
蘇玟捏著被謝安泊掛斷的手機,眉頭緊緊得擰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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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是你回來了嗎?”
姑姑顧依睜開眼就見到了chuang邊站著的人,眼底的欣喜溢了出來,朝著顧念伸出了手。
顧念卻隨即蹲下身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平,也不去看姑姑朝自己伸過來的手,蹲身埋首刺啦一聲拉開行李箱的拉鏈,笑著說著,“姑姑,我給你買了一條圍巾,就是上次你跟我提到過的那種花色,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一定會喜歡的,我拿給你看--咦,我放哪兒了?”
蹲下身去的顧念翻開自己的箱子把裏麵翻了一通,一邊低聲說著‘放哪兒了’一隻手卻緊緊捏著箱子裏麵的一件衣服,緊抓著不放。
她蹲下去忙碌著,但病chuang上的顧依眼神裏卻閃過了一絲濃濃的心疼來,這丫頭是怕自己看到她那紅了眼眶那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淚珠子吧!
可是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這個傻丫頭啊!
“彥鴻,我想上個洗手間!”顧依說著,乏力地笑了笑,“念念,你要是把我要你買的東西忘記帶回來了,看我不變著法子修理你!趕緊找,找不到今天晚上就不給你飯吃!”
“你還以為我像小時候那麼好欺負呢?我告訴你,我現在跑得可快了!”
“哼--”
陸彥鴻走了過來,看了看蹲在chuang邊的顧念,聽著用輕鬆語氣對談的兩人,心裏微微歎息一聲,俯身把妻子從chuang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來走向了洗手間。
腳步聲漸漸遠去,緊接著便是洗手間關門的聲音,蹲在地上翻著箱子的顧念動作也停了,整個人茫然地蹲在原地,低頭看著早已抓在手裏的那條圍巾。
很快,她掏出化妝鏡對著鏡子擦了擦眼睛,再三看了看自己的這張臉,用化妝棉把眼角的濕潤液體擦拭了個幹淨。
而緊閉著的洗手間內,抽水馬桶的聲音在想著,有流水的聲音掩蓋住了兩人低聲的對話聲音。
“你舍得不給她吃飯啊?”陸彥鴻低低一笑,扶著妻子慢慢坐下去,怕她坐不穩便站在一邊讓她靠著。
顧依笑了一聲,“我有什麼舍不得的,這丫頭皮厚著呢!”一聲低笑完,她眼神深了深,抬起臉去看自己的丈夫,“她又是一個人回來的嗎?”
陸彥鴻輕輕點頭,眉心蹙了蹙,這已經是顧念第三次一個人回來了,她的丈夫謝安泊隻在婚前出現過一次。
兩夫妻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憂慮。
顧念沒能在病房裏待多久就被姑姑轟了出去,理由是姑姑要睡覺了覺得顧念太吵,想耳根子清靜。
顧念隻好拖著行李箱走出病房,關上病房的那一刻她苦澀一笑,她哪裏不知道姑姑是想讓她先回家休息才用這樣的借口把她支開?平日裏看似毒舌不饒人的姑姑其實是用心良苦。
顧念沒有再多想,揣著姑父拿給她的房門鑰匙往家趕,之所以神色匆忙是因為之前姑父單獨給她聊了一下陸愷的情況。
陸愷是姑姑姑父唯一的兒子,二十一歲,現在c大讀大學三年級。
一提到陸愷,顧念的神氣便有些異常,而說話的姑父也欲言又止。
“念念,你跟小愷的事情--”
“姑父!”顧念抬臉輕聲打斷了姑父的話,平靜地說著,“你別擔心,我沒事!”
姑父微歎一聲,點了點頭。
因為姑姑身體原因,陸愷疏於管教,從姑父的話語裏顧念了解到弟弟在短短的半年裏又在學校裏惹了不少事情,這兩年他從一個剛入大學勤奮好學活潑開朗的好學生變得完全像變了一個人,抽煙,酗/酒,打架鬥毆,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顧念一想到自己那個從小就是乖乖仔的弟弟變得一天比一天的陌生,心裏也是一疼。
如果兩年前不是因為--
或許,陸愷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這兩年她之所以回c市的次數少了,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陸愷。
因為陸愷,恨她!
在聽到姑父說道陸愷的大學班主任提出要求陸愷退學的事情,顧念就驚愕不已,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姑父滿眼愧疚,因為要顧忌到妻子的身體,又怕遠在北城的顧念擔心,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去處理的,並沒有讓妻子和顧念知道。
如果讓妻子知道兒子的情況,就她那身體也是讓人擔憂的。
顧念從最初的震驚到理解,這也不怪姑父,這一年來醫院家裏兩頭跑,為了照顧姑姑他連工作也辭掉了,在承擔著妻子重病心理壓力的同時,對兒子的管教也難免疏忽。
也怪她平日裏忙著工作而忽視了對弟弟的關注。
顧念心裏也多了一份自責,加快了步伐,姑父拜托她找時間跟陸愷談談心。
一個月前陸愷在學校惹了事,恰逢當天是姑姑第一次做化療,出了點狀況,心急如焚的姑父氣急之下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了兒子兩耳光。
這一個月來幾乎每天都會回家的陸愷都沒有再回過一趟家,給姑姑說的理由是學業太忙在積極備考沒有時間回家,但是姑父卻從班主任那裏得知,陸愷經常逃課,哪裏是學業太忙?在學校裏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影子!
顧念擔心著陸愷,但是也想著就她跟陸愷僵/硬的關係,即便是她說,陸愷也不一定會聽。
顧念在電梯門口的位置停下來,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撥了過去,她打的是陸愷班主任的電話,是剛才姑父發到她手機上的,陸愷的手機早在一周前就打不通了。
顧念想當務之急是找到陸愷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姑姑病臥在chuang,姑父畢竟是男人,哪有女人的細心耐性?
看剛才姑父的表情,顧念也知道他在為打了兒子兩耳光而後悔懊惱,隻是父親不同於母親,即便是後悔了也拉不下那個臉去跟兒子道個歉,溝通這種事情還是由她來做比較好!
不管陸愷再怎麼恨她,她畢竟是他姐姐!
電話撥過去是關機,顧念怔了半響,反複撥了兩次還是關機,想了想決定待會還是等她回家梳洗一下直接去一趟學校。
顧念剛把手機塞回包裏,聽見電梯/門叮的一聲開門聲,她走過去,正要排隊進電梯,便聽見一聲訝異的聲音,“顧念?”
顧念驚了一下,止步順著那道聲音望了過去,看清對方時表情一陣茫然,從電梯裏出來的男子一米八五的個子,一身休閑西裝,手腕上搭著一件白色衣袍,是醫生工作服,旁邊還跟著一位戴著眼鏡的醫生。
見到顧念那臉上茫然的表情,隨即笑了一聲,“北城醫院,眼科,我們見過麵的!”
顧念一聲‘啊’,本來以為對方一個陌生人都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確定她不認識這個人,但經他的提醒,她想起來了。
那天她送蕭景琛去眼科做檢查,眼科門診辦公室裏不就是這位年輕的醫生?
但是,不對啊,他們僅有一麵之緣,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姓白,名霖,白色的‘白’,久逢甘霖的‘霖’!”白霖伸出了手,顧念一時短暫的呆愣,回過神來看著對方朝自己伸過來的手,伸過去輕輕一握,臉上的疑慮依然還在。
她對這樣的見麵方式顯然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白霖也不著急,握手之後收回去淺笑一聲,“真是巧了,三哥也來c市了,沒想到又在這裏遇見了你!”
顧念才把手收回去聽到他的這句話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來,直接替換掉了剛才眼睛裏的茫然。
三哥?
她現在對這個詞是異常敏感,因為她潛意識裏會把這個詞直接跟蕭景琛畫上等號。
難道他指的就是蕭景琛?
‘蕭景琛’這個名字在顧念腦海裏一晃,她的唇角就莫名其妙地一陣泛軟,恍然嗅到了那清晰的薄荷香氣,近在咫尺地窘迫感再次襲來,她的耳根子隱隱發起了熱。
“三哥來c市是參加一個叔輩親戚的生日宴,顧念,你來這個幹什麼?你身體不舒服?”
“我,我沒事!”顧念輕咳兩聲,確定了對方說的三哥就是蕭景琛,心裏一陣怪怪的,耳根子的熱源貌似開始飛速蔓延開了,她用咳嗽掩飾自己因為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而失態的舉動被白霖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