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虞紫鳶在校場上教魏嬰法術,雖然江氏的人都在感歎魏無羨驚人的天賦,但令虞紫鳶不解的是魏無羨沉穩的性子,以前不是挺歡的嗎。
魏無羨停下“師娘,我哪個步驟錯了。”
虞紫鳶搖頭“沒有,都沒錯。”
“但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魏無羨:“師娘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子。”
虞紫鳶想了一下,認真道:“你應該叫我虞夫人。”
“還有你應該上山捉雞,下河捉魚,然後我把你抓回來,扔去祠堂跪個把時辰,然後阿離和阿澄偷偷帶你離開,宗主還和我吵一架,應該這樣才對。”
魏無羨震驚半晌才回道:“師娘,可是你教的東西我還沒學會。”
江澄在一旁道:“阿娘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也沒什麼,就是在想阿羨一點也不像以前,我不太習慣。”
江楓眠在後麵聽見,心道:你還意思說別人不像以前。
魏無羨沒再說話,繼續和江澄一起修習。
金珠從外慌慌張張跑來,在虞紫鳶耳邊敘述,江楓眠瞧見卻裝作沒看見,隻等虞紫鴛來到他麵前。三個孩子似乎知道是什麼大事情,遂在一旁等著。
虞紫鳶:“宗主,蘭陵出事了。”
江楓眠看她弓著身子,不說話,虞紫鳶:“蘭陵金氏宗主身亡,金夫人想必慌亂,我先走了,宗主後到吧。”
江楓眠呆了好久,金珠銀珠隨著虞紫鳶離開。
蘭陵金氏江宗主金光善,在一場清談會中當場身亡,眾目睽睽之下無人發現原因,此事仙界皆知,虞紫鴛關心則亂,一時間也沒注意太多。
待參加清談會的魏長澤回來將親眼所見告知江楓眠,他才回頭離開。
金光善品行不端,眾人皆知,對於他的死,坊間也傳出不同版本。江楓眠遲疑許久,最後隻是淡淡問了句“此事你可知曉?”
魏長澤:“金家內裏爭鬥嚴重,他可能是輸了吧。”
江楓眠:“金夫人此刻想必方寸大亂,三娘她又……”
魏長澤:“金家此時內裏不平,可以的話,待喪期一過,把她們母子接到蓮花塢,可免禍端。”
兩人商量之時,發現有魏無羨站在門外。“江叔叔,阿爹,師姐要去金鱗台,我們攔不住她。”
“小楓”魏長澤和言道:“我在蓮花塢守著,你去吧。”
江楓眠除了擔心虞紫鳶之外,更擔心她被金家內部纏鬥威脅,點頭後便立即出發。
送走江楓眠後,魏無羨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問道:“阿爹,師姐都哭了,我和阿澄要去陪她。”
多事之秋,不宜走動,魏長澤寬慰他“明日我就接阿離回來,你和阿澄乖乖待著,別出去。”
江家之事雖不算多,但也不少,魏長澤夫婦隻在雲夢走動,卻沒想到魏無羨和江澄兩個已經偷偷離開蓮花塢。
“江澄,你說我爹要是知道咱兩偷偷跑出來會不會打我們。”
江澄搖頭“大伯不會的,他最疼我,就算阿爹吼我,他都會幫我。”
魏無羨:“那我呢”
江澄:“嗯……你跟著阿爹,大伯就不會打你。”
魏無羨心道:爹對江叔叔還真是好。
“不說這些了,金孔雀爹爹沒了,他肯定很難過,雖然他有時候是真的很討厭,但是……阿姐喜歡跟他玩,我們就當是看在阿姐的麵子上不跟他計較。”
夜間來臨,兩人剛到蘭陵城中,路途奔波,隻能先住在客棧一晚,等到明日再去金鱗台。
“夷陵老祖”
魏無羨猛然一聽,嚇出冷汗。緩緩回頭,那人又道:“魏無羨,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仿佛置身於不夜天時,江澄抱著江厭離屍身跟他說話。“魏無羨,是你說會控製住的。”
他看清江澄悲傷和怨恨的神色,夢很混亂,他看見自己在蓮花塢玩,也看見他們一家和睦的樣子,到了最後,他和江澄在亂葬崗上。
很久以後,他看見江澄躺在血泊之中,隨便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魏無羨,快醒醒”
魏無羨表情扭曲得緊,看不出是難過還是開心,江澄試圖把他搖醒。“魏無羨,你做噩夢了,快醒醒。”
“阿澄,是你嗎。”
江澄:“傻呀你,當然是我。”
魏無羨神色冷絕“江澄,你真的會殺了我嗎。”他不同於十歲孩童的聲音和神色顯然把江澄嚇得不清。
“不會,你夢見什麼了,很可怕嗎。”
魏無羨回過神來,才知自己沒有在亂葬崗上,江澄看他也沒有恨意,於是他抱著江澄,柔聲道:“我夢見你死了。”
江澄:“夢見什麼不好,非夢見我死”
他被魏無羨抱得緊,一時喘不過氣“魏無羨,你為什麼喜歡抱著我睡覺。”
魏無羨:“我怕黑”
江澄也是沒了睡意,又問:“哦,那你繼續抱著吧。”
魏無羨在他額頭上吧唧一口“謝謝阿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