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歡並沒有真的再去和王憐花打一場,她還算是知道輕重緩急的,所以她自己緩了緩氣,卻是問起了鐵傳甲的事來。
鐵傳甲想要暫別一段時間,說是自有事情要去處理,會盡量趕在三月廿一前回來。可任誰都知道,鐵傳甲是個老實得過頭的人,自從被李尋歡的父親救過一命,幾乎就把自己的命都交給了李尋歡,完全沒有為自己再多想過一絲一毫,這樣一個人說有私事,就讓人好奇了。
好奇是一回事,但曲歡並不好去追根究底,而且在她眼裏,老鐵可比這裏大多的人都成熟穩重多了,沒見以前每次李尋歡病著又貪杯,都是老鐵出來勸的。她想了想,隻是扭轉身拿了個小布袋子放到鐵傳甲手裏,“有危險就打開。”
“噗,你這是錦囊妙計,還是……定情信物?”王憐花盯著那個小小的精致的布囊,尾音都憋不住地往上飄。
曲歡的手立刻就抖了一下,她深吸口氣,迅速地扭頭看了李尋歡一眼,惡狠狠地磨著牙,也不賣關子了,把布袋子裏的藥品啊信號焰火什麼的都一一拿了出來展示一遍,渾然不顧另幾人驚異的目光,“就是這樣,應急的東西!”
鐵傳甲拿著那布袋子的手也不禁微微抖動了一下,他遲疑地看向李尋歡,猛地收緊了手裏的東西,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相比起來,王憐花可沒有這麼不好意思,他臉皮厚著呢,幾乎是立刻,他就笑著看向了曲歡,一點不帶之前的戲謔,真是要多真誠有多真誠,“阿歡啊,這東西,再拿兩個來玩玩?”
“……”曲歡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卻依舊翻手拿出了兩個絲綢皮包丟了過去,裏麵仍舊裝有一些藥草幹糧之類的東西,“就這個,玩壞了可做不出來了,這兒一點找不到我要的材料。算了,不說了,小雲也拿一個,無論是毒經的武器還是補天的武器,都還是隨身帶著的好。”
她有不少空間不大的棉布包絲綢皮包一類的包裹,像她這樣隨軍出征卻不在軍隊編製裏的人,自己帶著幹糧也不稀奇。反正自己有幾個大容量的梨花落絨包在,也就不介意送幾個小的包裹出去了。
王憐花利索地把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布包收到手中,又問,“可有多少人知道你有這東西?”
這問題就是王憐花不問,李尋歡也是會問的。同曲歡相處久了,就發現她幾乎對自己認同的人不設防,什麼價值千金的東西也隨意出手。這樣的人總是讓人很願意交這個朋友,但是於李尋歡而言,他更擔心曲歡的安危。
“就你們在場的幾個知道了。林下樓那裏……懷璧其罪,阿嫵她們就算學了武,也還是喜歡安定的生活。”曲歡抿抿唇,手指在李尋歡掌心裏輕輕撓了一下,聲音也頓了頓才道,“我也不喜歡麻煩。”
龍小雲一把抓住曲歡的另一隻手,仰起頭來對著曲歡的眼睛,就要把那小小的布包塞回去,“師父,以後我要一個人去走江湖的時候再給我,還有,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反複衡量一番,龍小雲覺得就是自己實力最弱,拿著這東西最不保險,若讓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給師父惹麻煩?何況隻要師父有的東西,他還怕沒有嗎?
王憐花歎了口氣,又上下拋了拋剛到手的東西,“可惜了,我現在也不想找麻煩,否則……總能攪得這江湖腥風血雨一番。”
這是變相的許諾了,不管王憐花心裏是怎麼想的,總歸他不會主動拿這個去招惹風波了,也是好事一件。不過這如今的江湖,不必拿什麼寶物去惹人動心,王憐花輕易就能負手生波,沒有好的對手,實在是讓人覺得寂寞,所以他立刻又主動調戲起曲歡來,“不知阿歡你這給我們,和給你家情郎的,可是一般無二?”
若是沒有記錯,李尋歡可不像是事先知道這東西的模樣,王憐花像是炫耀一樣,把那布袋子在李尋歡眼前一晃即過。
“都說了是情郎了,那能和你那個一樣嗎?”曲歡毫不客氣,也一點不放過表白真心的機會,“我家阿歡要拿的東西,肯定是我親手做的,那才叫定情信物!再說阿歡不急是不是?我一直在阿歡的身邊,隻要阿歡需要,我就會在!”
要時刻表明自己的愛意和決心!曲歡眯起眼睛,用一種你們怎麼還不走地目光逼退了一幹人等,笑嘻嘻地又往李尋歡臉上親了一口,“我之前害羞了,阿歡你也有臉紅過吧~”
李尋歡和曲歡都是很能體諒朋友難處的人,所以在鐵傳甲明顯不想透露出某些事情的時候他們不會追問,隻是承諾了幫助,可是王憐花和白飛飛不一樣。真要排出個一二三四來,鐵傳甲一定是被他們放在最後麵的那個,他們嘴上不說,轉頭就動用了暗地裏的勢力去把鐵傳甲從頭到尾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