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不是傻子,但他偏偏就做出了這種在人家婚宴上打臉挑釁的事來,這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王憐花和白飛飛打壓金錢幫的動作,別人看不出,莫非這個當幫主的還會察覺不到嗎?
察覺到了不代表就能夠應對,上官金虹對這暗中的人手也隻能說是有一定的猜測,但真的要應對起來……人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王公子那樣做個全才,甚至於,上官金虹的手段大多是佐以威勢,對經商,他怎麼可能會有了解?
當然,上官金虹不必懂這個,他隻要專注武力,就憑著無人是他敵手,他這幫主的位置就隻會是穩穩的,其他的事完全可以丟給手下的嘍囉。問題又來了,這麼些嘍囉,也妄圖與王公子爭鋒嗎?
如果沉下心應對,對手又沒有後招,上官金虹花個幾年,說不定就能扭轉一些局麵了,然而上官金虹不願意等。金錢幫現在是看不出什麼危機,可也沒有餘力去真正一統江湖了,上官金虹無法忍受這個。在做了那麼久的人上人以後,甚至離目標隻有一步之差,再讓他潛伏,是十分難耐的,所以他隻能選擇主動出擊。
一切都是從李尋歡入關之後變化了的,上官金虹把目光落在了小李飛刀的身上。至於毒醫曲歡,那不是都要嫁給李尋歡了嗎,不過是出嫁從夫罷了,之前毒醫出名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那樣一個江湖大夫而已。上官金虹並不覺得一個女人能做什麼,林仙兒已是他見過的難得有野心的女人了,但那樣的女人,一樣是依賴著男人,利用著男人……不過如此。
一張不能推辭的邀戰貼,一個……很公平的賭約。李尋歡輸了,就該退出江湖,再不涉足中原,事實上,輸在上官金虹手上的人,難道還想留下命來嗎?隻要李尋歡死了,死在堂堂正正的決鬥中,其他的什麼人,還想再掀起風浪不成?
上官金虹的想法,明明白白地顯露著,卻讓人不得不依著他定下的路走。江湖中人,誰能拒絕一個勢均力敵的高手的約戰?誰能忍受避而不戰這樣的恥辱,尤其是還要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說出怯戰的話?
至少李尋歡不會不應戰。上官金虹了解李尋歡,他們簡直像是天生的對手。
李尋歡輕輕地握了一下曲歡的手,然後被用力地回握了一下,不用去瞧曲歡的臉,他都知道自己的小姑娘氣成什麼樣子了,但是他同時也明白了曲歡的支持,而且他毫不懷疑若不是今日實在特殊,小歡會直接殺到金錢幫去同上官幫主好好比試比試……
他接下了戰帖。
“帖子也留下了,酒也喝過了,人可以滾了!”曲歡還記得沒有掀開紅蓋頭,隻是在跟著李尋歡走過去的時候隨手順了一壺酒,潑頭蓋臉地砸在了那幾個黃衣人身上,而那個打頭的獨眼漢子身上則是被酒液都給浸透了一大片。
到底攪了人家成親的大好日子有些理虧,金錢幫的幾個人把帖子送到了,仍舊維持著沒有表情的臉退了出去,至於其他人有沒有腹誹幾句李探花家的娘子暴燥過頭,那其實沒有關係。
因為曲歡這樣的完全不算是暴躁過頭,她是凶殘過頭了,分明知道她是個蠱師,還敢讓她把酒潑在身上——這幾個人不死都對不起她大五仙教的名頭了。人們總喜歡把毒蠱連在一起說,卻不知這蠱比毒要精妙百倍,她若要人三更死,這人就隻會在那時候見到閻王,不會差了分毫。
三日,無論上官金虹現在在哪兒,都足夠他見到這幾個必死無疑的蠢貨了。曲歡從來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貨,大喜的日子不能殺人,那人死在三日後,就一點都不妨礙了。上官金虹的腦子是被林仙兒啃了吧,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真以為她的蠱隻會是林仙兒身上的那麼點威力?
這裏不是大唐,當然不會有人知道,五毒是最不該招惹的門派,一旦惹上他們,除卻一死,別無他法,毒蠱之術,可以讓他們殺人於無形。而曲歡絕對是個很合格的五毒,壯哉大五仙教!
即便有人攪局,也隻能算是個小小的插曲,不是每個人都有上官金虹那樣的勇氣和不識趣的。送入洞房這個步驟雖然被拖延了一下,但是也不打緊,曲歡表示潑完酒下完蠱之後,整個人都舒爽了,連帶著早上被人在臉上描描畫畫的抑鬱勁兒都全消散了去。
李尋歡是個好酒的,也有著很好的酒量。而行走江湖的人,哪個不能喝兩杯的,就是林下樓的姑娘們,也很有幾個能千杯不醉,這看準了時候,怎麼可能不可勁兒地灌醉這新郎官。
“再幹一杯!”龍小雲也很會湊趣地擠了過去,手裏也拿著酒杯,還提著一壇子酒。
李尋歡皺了皺眉,他喝了不少酒,卻還很清醒,“小雲,你師父可讓你喝這麼多酒?”
畢竟是個小孩子,怎麼能酗酒?
龍小雲嘿嘿一笑,眼珠很是不安分地轉了兩圈,頰邊還現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我是個小孩子,當然不能喝什麼酒。所以我以茶代酒,也不能被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