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沒了耐心,他拉著人按倒在了床上,蘇犀玉嚇得臉一白,差點尖叫出來,緊接著就被錦被蒙住了頭。

“老實睡你的覺吧!”

陳譯禾把人塞進被窩裏,心裏想著明天去問問紀管家,或者自己去外麵的莊園裏看看……

他望著床帳盤算著,又想起雲姣和那個慫恿李福帶原身去流鳶樓的年輕人,他想查清這事,又不想被陳家父母知道,可是自己沒有得用的人手,這就有點麻煩了。

思索間,餘光見被子下的蘇犀玉動了幾下,發出幾聲輕微的啜泣聲。

陳譯禾莫名其妙,忍了又忍,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試圖通過睡眠來忽略旁邊的聲音,可是一閉眼,感覺那聲音更清楚了。

陳譯禾自認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怎麼弄得好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

“哭什麼!”他忍不住了,騰地坐了起來,一把掀開了蘇犀玉的被子,粗魯地把人薅了起來,怒道:“好好說,哪裏不滿意,哭什麼!”

蘇犀玉頭發都亂了,憋著眼淚看了他一眼,哽咽了幾聲,才帶著哭腔道:“你拿腳踢我……”

“什麼?”陳譯禾皺眉,自己什麼時候踢過她?

仔細想了一想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黑著臉道:“我那隻是碰你一下,根本就沒用勁兒好吧!”

這幾日蘇府送嫁的人全都走了,蘇犀玉身邊的丫鬟要麼不靠譜,要麼是陌生的,偌大的廣陵府中,沒有一個熟人。

她已嫁做人婦,除了陳譯禾,再無其他人可依靠。

本來情緒就有些低落,好不容易好點了,又被陳譯禾踢了幾下,感覺被輕視了,悲傷的情緒又傾瀉出來。

蘇犀玉越想越難過,眼淚撲簌落下,啜泣道:“我是你娘子,你用腳踹我,一點兒都不敬重我……”

陳譯禾看著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隻能在心裏努力說服自己:她才十五歲,敏感叛逆期,這很正常!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含恨道:“我讓你踢回來!”

蘇犀玉眼睛睜大了些,有點不敢相信。

她從沒跟人動過手,連吵架都很少有,家裏教她的都是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也從沒見過誰家娘子跟自己夫君動手的,至少以前在京城蘇家,隻有她父親蘇銘祠一個人發火,其他人受著的份。

陳譯禾見她猶豫著不說話,但是也不哭了,覺得自己摸著門路了,道:“讓你踢五下,你就別哭了,行不行?”

他想著小姑娘力氣小,踢個五下也痛不了多少,拍了拍自己肩膀對著她道:“踢吧。”

蘇犀玉眼睫上還沾著淚水,隔著朦朧淚眼打量著他,腳藏在被子裏不敢動。

陳譯禾見不得她這扭扭捏捏的樣子,手往她被窩一伸,捉住她的腳腕就往自己身上按。

蘇犀玉毫無防備,差點被他拖走,見自己光著的腳丫子差點落到他肩上,忙撐著床榻往回縮腳。

口中慌忙喊道:“我不踢了!不怪你了!”

一個使勁往自己身上拽,一個努力往後撤,陳譯禾沒想到她小姑娘勁兒還挺大,差點脫了手。

這他能輸給一個小丫頭?

勝負欲就上來了,說什麼也得把她的腳拽過來。

拉扯間蘇犀玉力氣沒接上,被他拖拽著,白嫩嫩的腳丫子一偏,不偏不倚,正好蹬到了陳譯禾臉上。

陳譯禾沒防備,身子打了個趔趄,差點直接摔下床去。

……

蘇犀玉倒抽一口涼氣,慌忙把腳收了回來,拉過被子捂住,再看向陳譯禾時,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陳譯禾一動不動,隻有眼神冷冷地射向她。

他長這麼大,跟那群發小三天兩頭打架,但是從沒被人用腳踩過,更別提是踩臉,還是被一個女人踩臉!

蘇犀玉的腳小巧白嫩,踢在自己臉上,腳心有點軟,又有點涼,但踹的也是真的狠!

陳譯禾感覺鼻梁仿佛要斷了一樣的疼,更重要的是這太屈辱了。

陳大少爺受不了這種屈辱!

“你、你……”他還在醞釀火氣,罪魁禍首顫顫巍巍地指著他的臉道,“你鼻子……流血了!”

陳譯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