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蕘剛踏進會所就見李經理神色匆匆的迎麵走來,以子蕘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向來是一個很懂得分寸的人,簡單一點就是無論大事小事從未讓子蕘有過丁點的難堪,而這樣的人也最懂得明哲保身,從不會為不相幹的人或是事影響到自身絲毫的利益。子蕘雖然不喜歡這種陽奉陰違卻又野心勃勃的人,可是又不能不承認強哥的眼光還是很精準的,知人善用,而人性的黑暗卻也沒有妨礙對方像狗一般的對他誓死效忠。

“葉總,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得說?”

看著對方眼冒精光,子蕘暗想這件事情自己必定是牽涉其中,才讓對方如此的猶豫不決。

“說吧!”

子蕘單手扶額,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隻不過就是前幾天有人暗中打探秦小姐的消息,我看您和秦小姐關係不錯,就一直猶豫著當不當講。”

“知道對方是誰嗎?”

“好像是受聘於顧家,不過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子蕘不禁感歎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怎麼什麼事情都攪一塊去了。

“好了,你去吧!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小悠那裏我自會和她說的。”

思量再三,子蕘終於走到了大堂。巡視一周,終於在吧台前找到了小悠的身影。

“借酒消愁,真的有用嗎?”

除了保持沉默,小悠唯一的回應就是那嘴角溢出的似有似無的笑意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種自嘲。

似乎看出了子蕘的神色不同尋常,片刻之後小悠遲疑的問道:

“怎麼了,遇到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了?”

“嗬嗬,瞧我問的,你被這麼多人寶貝著,哪還需要我瞎操心。”

小悠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明快,子蕘一向認為小悠就是最強悍的小強,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失了那份淡然,可是現在這種破罐子破摔的語調,還真是讓子蕘很是詫異。

“到底怎麼了?搞得好似走到絕境的樣子。人不八卦枉少年,說來聽聽,說不準我還真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聞言,小悠的笑容一滯,唯獨那一雙眼睛裏隱隱流露著一種悲傷。

“幫忙,這件事誰都幫不了我。都說自作孽不可活,子蕘,你知道嗎,我就是他媽的活該,淪落到現在這樣完全是自找的!”

看著對方崩潰的樣子,子蕘很是心酸。

“你也別怪我多嘴,我本也無意摻你的情感問題,畢竟即使親密如朋友,也無權過問你的隱私,尤其是知道那段過往必定不是那麼純粹之後,我也就隻能靜觀其變了。可是你知道嗎,剛才李經理和我說,最近有人在調查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回事啊?如果對方有惡意,這件事情就得從長計議了。”

得知自己被人調查之後,小悠好似有幾分的清醒,之後更多的就是難以言喻的忐忑。

眼前仿佛交織著過往的一幕幕,清晰的讓人窒息,尤其是那個該死的迷亂到極致的夜晚。得到了從未想過的,卻失去了自己一直努力爭取和傾注滿腔愛意的人。這些年,她一直到在想,如果當初能遇見這種結局,那她絕對不會再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造就自己數年的狼狽不堪。

“小悠!”看著對方顯然的遊離,子蕘用力的搖了小悠一下。

“子蕘,看來我真的不大適合在這個城市呆著,我隻不過想要一份寧靜,為什麼他們就不剛過我呢?我從未想過要回到這個讓我充滿心傷和回憶的城市,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自問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也從未傷害過。可是即使這樣,我也妨礙到其他人了嗎?”

“你說的其他人,是指顧家嗎?”

雖然小悠神情悲愴,可是相比再一次的逃離,子蕘寧願她能夠真正的麵對現實。

“你知道些什麼?誰告訴你的?”

小悠對於子蕘的話語顯得很是慌張。

“冷靜一點,我隻知道調查你的人來自顧家,僅此而已。就和我剛才說的,我不會去幹涉你的隱私的,可是相應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再一次的選擇逃亡。你確定你真的要這樣一逃再逃,永遠受控於人嗎?”

子蕘的話小悠並不是不懂,大概真的是驚慌過度,都忘了自個兒來A市的緣由了。

本想著在這龐大的A市,自己和顧家身份懸殊,在這千千萬萬的人中,定是沒有相見的可能,沒想到這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逃不過這命運的安排。

“子蕘,不用擔心,我不會離開,起碼現在不會。我生命中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小衍了,我再也不能失去也失去不起了。”

那天談話之後,子蕘才知道為什麼強哥會說小悠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如果說情感道路上的悲慘是緣由的話,那麼秦小衍小朋友就注定也小悠此生源源不斷的磨難。

女人之所以稱之為女人,是因為她有他人難以比擬的母性。這種純粹的親情能夠讓她麵對一切困境時都勇氣十足,卻也讓她一輩子都束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