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給我回來!”葉慈的厲嗬在背後響起。
薑詞加快速度,手剛碰到門,頭發被猛地一拉,刹那間,她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先前被強行灌入腹中的藥開始發揮作用,尖銳的疼痛仿佛錐子似的,狠狠鑿進薑詞體內,疼的她捂著肚子就來回打滾起來。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離自己而去。
不……孩子……薑詞瘋狂搖頭,冷汗沿著額角話落,整個人被巨大的絕望和後悔淹沒。
精神恍惚中,她聽見門口處傳來聲巨響,薑詞燃起希望,昏迷前的最後一秒,她看見陸星瀚倉皇的臉出現在眼前。
“小詞!”
……
“啊——”
薑詞從噩夢當中驚醒,快速的掃了眼周圍,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地方,後背瞬間冷汗涔涔。
沒等她做出反應,耳邊傳來道熟悉的聲音,“醒了?”
薑詞回頭,發現江景湛正坐在床邊,麵上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他冷冷道,“醫生說你身體虧損嚴重,最近需要多休息。”
薑詞無暇顧及,她手放在小腹處,帶著些許期盼問道,“孩子呢?”
“難為你還想得起他啊。”江景湛滿臉譏諷,他起身,冷冷說道,“已經沒了,這下,你如願以償了吧?”
心中猜測得到證實,薑詞腦袋“嗡”的一聲,連基本的思考能力也跟著喪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不是、不是的……”
她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雙手也緊攥成了拳頭,這幅模樣落到江景湛眼裏,無疑是在裝腔作勢。
他一把掐住薑詞下顎,聲音陰冷,“薑詞,你少在我麵前演戲。”
“原先我還以為,你會念在孩子的份上,安分下來,可結果呢,你在明知道胎像不穩的情況下,也要去見陸星瀚,真沒看出來,你對他的感情,有那麼深厚。”
江景湛說話時,心裏充滿失望。
在事情發生前,他甚至想好要跟她談談,如果可以,就揭過這件事,從今以後好好過日子。
萬萬沒想到的是,薑詞給了他那麼大的驚喜,先是發了離婚協議書,隨後又跑去和陸星瀚見麵,最終導致流產。
他在得知消息後,情緒豈止是憤怒和失望可以形容的,薑詞三翻四次的行為,讓江景湛僅存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也對薑詞沒了任何期盼。
“既然你那麼喜歡他,我今天就成全你。”他鬆開薑詞,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床頭,“簽完字,從現在起,你想和誰在一起,都和我無關。”
那輕飄飄的紙張落下,刺的薑詞驟然回神,她搖頭,顫聲道,“江景湛,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是想去找你的,可是,我臨時接到電話,說是陸總的母親病危,所以才會臨時過去找他,我不是故意的……”
想到期盼那麼久的孩子沒有了,薑詞隻覺得整顆心都狠狠揪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江景湛垂眸,淡漠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該做的都做了,是你不要的,不是嗎?”
他曾經無數次明確表達過,讓薑詞離陸星瀚遠點,也安排過保鏢跟著,但薑詞偏要眼巴巴的靠過去,還為此甩開他安排的保鏢。
江景湛還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愛好,既然薑詞不要,那他就收回。
一句反問,讓薑詞啞口無言,是啊,江景湛安排的人手,是被她親手甩開拒絕掉的,後麵出事,又能怪誰。
病房裏氣氛壓抑,薑詞想到什麼,抬起眼,低聲問道,“在給你發離婚協議書的當天,江瀟瀟就在我麵前提起了這件事,但你不像是會主動說這種事的性格。”
她說的很慢,江景湛挑眉,似乎已經預料到她想說什麼。
果然,薑詞緊接著就說,“也就是說,她是在那之前聽說的,可這件事,我就跟水工先生說過,江景湛,你……是他嗎?”
“沒錯。”江景湛沒有否認。
薑詞眼眶迅速變紅,她問,“為什麼,你從來沒告訴過我?”
假如,她早就知道江景湛的另一層身份,事情還會鬧到如今的地步嗎,薑詞在心底自問。
江景湛雙手插兜,自嘲道,“讓你知道這件事之後,你還會像往常那樣,有任何事情都跟我說嗎?”
他喜歡薑詞,無奈兩人間始終都隔著層薄薄的膜,即便偶爾親密些,也還是讓人覺得差點什麼。
但這層遺憾,在水工先生這邊全都被補足。
因為薑詞尊敬感激他,平時有任何迷惑的事情,都會到水工先生這邊傾訴一二,如果揭破,恐怕他更加沒辦法了解薑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