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江夫人還好嗎?”
杜琴幾乎是被江景湛壓著回家的,剛進門,宋依然滿臉擔憂的迎過來,看上去好像在真心實意的為薑詞擔憂。
杜琴聽到這名字,立馬生理性頭疼,權當沒聽見,越過她坐到沙發上。
剩下江景湛目光幽幽看著她,下一秒,聲音寒涼道,“醫生檢查完身體,說她最近吃的東西和藥性相衝,你給她吃了什麼?”
“相衝?”宋依然滿臉茫然,她問道,“江夫人最近在吃藥嗎?”
她恰到好處的表露了意外和著急,臉上每塊肌肉都擺在恰當的位置,完全沒有說謊的跡象。
可那又如何。
江景湛不相信她。
“有沒有,你不是調查的最清楚?”他眉眼微沉,從中折射出的厲光好似能將宋依然看透。
刹那間,她後背滲出冷汗,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顫抖著。
宋依然將手挪到身後,強笑著說,“江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當時去找夫人了解情況的時候,她確實沒跟我說。”
“既然如此,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很快將狀態調整過來,所有的慌亂和害怕在一瞬間內被強壓住,臉上甚至揚起如常的笑意。
可越是這樣,江景湛越發懷疑。
再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的和宋依然無關,那又如何,薑詞如今狀況是她造成的,她必須為此負責。
他保持沉默。
宋依然卻以為江景湛信了她的解釋,心裏微鬆的同時,有些得意,她低頭,壓住唇角隱隱上揚的弧度。
“江先生,我真不知道那些東西,會造成夫人這種情況,我……我願意賠償。”她嗓音帶著點微微的惶恐。
江景湛沒有出聲,宋依然低垂著腦袋,看不到他什麼表情。
但心裏並不擔憂。
薑詞出事了又能如何,她給出的食譜和藥都是對症的,怎麼查都沒有問題,真要算起來,誰讓她蠢呢。
什麼東西都敢吃,還死活要隱瞞私底下在吃藥的事情。
她頂多是沒有過問仔細,宋依然想,以她和杜琴、江瀟瀟的關係,江景湛無論如何,也不好問責。
既然沒事,那自己擔心什麼。
現在唯一的障礙走了,她可以想辦法,如何攻克江景湛了。
宋依然沉浸在美好的幻想當中。
“賠?”江景湛低沉的聲音飄落,甚至有些陰鶩,“你算什麼東西,就算抵上你全部家產,也不夠賠的。”
宋依然震驚抬眼。
江景湛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譏誚,深深刺痛了她。
“就憑你,也想代替她。”他說,“回去照照鏡子,認清自己位置,畢竟,你根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
“給你十分鍾,收拾東西滾出這裏。”
宋依然不可置信,“江先生?”
江景湛連眼神都欠奉,“別讓我說第二遍,否則,後果自負。”
刺骨寒意生根發芽,宋依然別說是理論,就連站在江景湛麵前的勇氣也沒了,她煞白著臉,扭頭往房間跑。
杜琴咬牙,氣的恨不能指著江景湛鼻子破口大罵。
薑詞那女人,究竟有哪裏好的,值得他這麼維護,連宋依然這種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都不要。
她收到宋依然眼神,想站起來幫腔兩句,然而,還沒等開口,江景湛率先出聲,“你與其有時間在這添堵使絆子,還不如,多關注關注我爸。”
杜琴腳步瞬間定在原地。
心裏紛雜念頭接連出現,就好像開水漸滾,水泡炸開,升騰的熱氣全化作焦慮,在心間彌漫。
她咬牙,強忍著焦灼,等宋依然跑遠,才壓低著聲音問,“你什麼意思?”
江景湛心情同樣煩躁的很,他鬆了鬆領帶,似笑非笑的看著杜琴,“我爸,可不止家裏的孩子吧?”
一句話,杜琴悚然變色。
她目光爬滿瘋狂,“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江景湛輕描淡寫的越過她,“看情況吧。”
杜琴臉色扭曲,保養得宜的麵容,開始顯得猙獰,短短時間內,她想到曾經做過的無數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江景湛從什麼時候開始查的,又知道多少,如果捅到江立群麵前,那她根本沒有好日子可過。
為什麼以前江景湛沒有說出來,卻在最近頻頻暗示?
殺意、驚恐、憤怒……陰暗的情緒在角落裏滋生,杜琴回頭,盯著江景湛的背影,恨不能讓他立馬消失。
可在這之前,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江景湛提起孩子,肯定不是隨口一說,很有可能是發覺了什麼,杜琴想到多年前被她丟棄的那嬰兒,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