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從別墅離開,回到老宅,一路上,想的全是江景湛和薑詞的孽緣,想的多了,腦袋就開始疼。
她揉揉額頭,在保鏢的攙扶下往裏走。
這景湛也真是糊塗,他和小詞怎麼可能不是親兄妹的,畢竟小詞的身份,是他和立群都確認過的。
強,還是強啊。
想著想著,又開始來氣。
走到門口的時候,剛想著晚上再找江立群商量下,電光火石間,想到江景湛最後那句反問,整個人直直僵在原地。
“如果不是呢?”
誰不是?是小詞,還是……他?
想到這個念頭,老太太整個人心神一震,拄著拐杖的手心,開始漸漸濡濕。
不、不可能。
她晃晃腦袋,試圖將這個荒唐的想法驅趕出腦海,然而這年頭甫一出現,就立馬落地生根,紮的穩穩當當。
一陣秋風吹過,刮的她後背生涼,老太太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深秋裏,出了滿身冷汗。
“媽,你怎麼站在外麵不進去?”
這時候,杜琴正好從裏麵走出來,看到門口的老太太,還嚇了一跳。
穩定了心神,疑惑問道。
老太太視線如同倏而落到她身上,淩厲、洞若觀火,刹那間,讓杜琴有種被從裏到外看透的悚然感。
她臉色僵住,好半晌過去,才不自然的笑道,“媽,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呢?”
該不會是她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吧?
該死的,老太太生病了也不在家裏好好養著,成天到處亂跑什麼。
杜琴心裏暗罵。
老太太沉默半晌,問,“你要去哪裏?”
態度看起來沒有變化,應該是沒事,杜琴鬆口氣,提了提手中飯盒,抱怨道,“立群最近不肯回家,之前又聽說他病了一次,就想著拿點吃的過去看看。”
話落,想到江瀟瀟先前惹惱了她,便主動道,“媽,瀟瀟年紀還小,說話做事不過腦子,其實沒有壞心眼的,你別和她計較。”
無論如何,現在家裏老太太和江立群還是有說話權的,她必須討好這兩人。
老太太不置可否。
杜琴又說,“她從小就無法無天的,這回也受到教訓了,回頭我會好好教她的,您看行嗎?”
老太太淡淡道,“瀟瀟確實從小就不像話,說來也奇怪了,明明都是一個媽生的,怎麼景湛就讓人處處省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不是親兄妹呢。”
杜琴心裏“咯噔”一下,好在反應快,穩住了表情,“畢竟景湛是要繼承家業的嘛,當然得穩重點。”
強撐著說完這句,杜琴就不敢在老太太麵前再多說什麼了。
她心裏既緊張又害怕。
老太太說出這種話,是試探還是無意間的感歎,要死,這臭老太婆成天說話都得夾著幾層意思。
她才沒這心思去猜。
杜琴想著,抬頭說,“那我先去找立群了,您先進去休息吧。”
說完,不等老太太出聲,越過她匆忙離開。
老太太站在門前,沒有回頭去看她背影,良久後,向來挺直的脊背,好像微微佝僂了些許。
“唉……”
杜琴避開老太太,來到公司,員工們都認識這位董事長夫人,看到她直接往董事長辦公室走,也沒敢出麵阻攔。
她很順暢的在辦公室裏見到江立群。
江立群正在低頭處理文件,年過半百,他好像除了眼角多了些皺眉之外,一如當年初見的模樣。
杜琴無聲站在門口半晌,神色有些恍惚。
當年,她怎麼就嫁給了這個人呢。
好像是在一場宴會當中,父母帶著她去見了江立群,並且私底下說,隻要她願意,就要和江家聯姻。
最開始,杜琴是不願意的。
她沒見過江立群,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性格,怎麼可以聯姻呢。
所以,去參加宴會前,杜琴已經抱著拒絕的心思。
可等她見到那人後,一顆心卻徹底淪陷了,杜琴萬萬沒想到,江立群竟然會長得那麼好看。
站在人群當中,輕而易舉的就能將所有視線吸引到他身上。
整場宴會,杜琴都無法將視線挪開。
父母已經從她態度中知道了答案,當場去找江家談聯姻的事情,雙方都有意,事情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定下。
杜琴得知後,分外開心。
天天期盼著訂婚和能夠再見見他。
然而,有時候並非所有事情都能圓滿,沒過多久,她就得知江立群有心愛的女人,並且還有了孩子。
知道消息的瞬間,杜琴砸碎了鏡子,碎片折射出她扭曲的麵容。
江立群的事情鬧得很大,父母也很生氣,幾次要去解除婚約,但是杜琴不肯,堅持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