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已經和杜琴結婚有了景湛,婉君不想破壞我的家庭,知道自己有孩子後就選擇了離開,可想而知她一個人生活有多艱難,還要做那種決定……”
江立群握緊雙拳,臉上都是痛色。
“如果當時我在場一定會阻止她,可醫生後來跟我說,聽到自己可能大出血死去,她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溫柔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說,這是她和阿群的結晶,隻要不是百分百的概率她拚死也要把你生下來。”
薑詞眸光微動,眼前勾勒出一個溫柔堅強的女人形象。
“小詞,明白了嗎?你是婉君豁出性命生下來的,你是她血脈的延續,所以別再自尋短見了,好麼?”對著薑詞,江立群拿出了十二分的溫柔耐心。
薑詞眼眶微濕的點了點頭。
見她情緒似乎平複許多,江立群才斟酌著開口:“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那樣的事實,但事已至此,隻能平常心對待,你好好休息,別多想,到時我幫你收拾他,啊。”
“嗯。”薑詞又點點頭,臉上浮現出猶豫的神色,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敲響,江立群看著薑詞,頭也不回:“進來。”
保鏢推門而入,神色透著隱隱的激動:“江總——”
話音剛落,他立刻噤聲,看了眼江立群身旁的薑詞,隱晦道:“我有事想向您彙報。”
“馬上來。”看出他的弦外之音,江立群起身替薑詞掖了掖被角,“我很快回來,有事按鈴,知道了嗎?”
薑詞乖巧點頭,目送他走出病房。
病房外已不見杜琴和江瀟瀟的身影,江立群不以為意的轉開目光,保鏢語氣急切道:“少爺已經出急救室轉到監護室了,不過他現在還在昏迷中,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江立群眉頭緊蹙,雙手握緊了又鬆開,終究還是邁開了步伐:“他被轉到哪間監護室了?”
保鏢將江立群帶到江景湛所在的監護室,隔著玻璃能看到江景湛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床頭擺滿的儀器不斷發出“滴滴”的聲音,散發著令人不詳的氣息。
江立群長歎一口氣,對江景湛那點不滿憤怒頃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沒去現場看過,但從手下口中和他們發送回來的照片中也能看出車禍現場有多慘烈,轎車在貨車的衝擊下前端扭曲變形得慘不忍睹。
在這種情況下薑詞隻是大腿骨折和幾處擦傷,簡直是個奇跡。
車禍發生時江景湛將自己那麵麵向大貨車,將危險的一麵留給自己,還緊緊將薑詞護在懷裏,隻這點他就對江景湛生氣不起來。
另一頭,江瀟瀟將杜琴拉到角落,四下看了看才道:“媽,你給我錢行不行?”
“你要錢幹什麼?”杜琴眼角狠狠一跳,第一反應便是江瀟瀟又要拿這些錢去買奢侈品。
“我要弄死薑詞。”江瀟瀟姣好的臉龐因恨意扭曲。
杜琴被她這話嚇了一跳,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小聲警告:“你小心這話別讓你爸聽到了!”
江立群才警告過她們,江瀟瀟就明知故問,這不是上趕著找死麼?
“怕什麼?”江瀟瀟甩開她捂著自己嘴的手,眼底流露出一絲狠意,“媽,我老實告訴你,車禍的事就是我安排的。”
杜琴神色震驚,江瀟瀟渾然不覺,緊咬下唇滿臉不甘道:“沒想到薑詞沒死,反而把我哥牽扯進去了,現在我哥在監護室躺著,我倒要看看這次有誰會護她!”
“這麼說……”杜琴這時想起一件事,“我房間裏那些丟了的珠寶首飾都是你拿走的?”
江瀟瀟連忙安撫她:“是我,可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以後著想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除掉薑詞,我們永遠低她一頭,媽你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嗎?”
她的話正好撥動杜琴敏感的神經,她在許婉君麵前不就是永遠低了一頭麼?
“好,”杜琴反握住她的手,神色決絕,“錢的事我來想辦法,老太太肯定一早就知道薑詞是她孫女了,否則不會把那麼多財產都留給一個外人。”
她撫了撫江瀟瀟的長發,眼底深深的宣泄而出:“我服侍他們一家老小這麼多年,到頭來他們一點活路都不給咱們娘倆留,這一家人都太可恨了,他們都該死!”
江瀟瀟被杜琴散發出的戾氣微微嚇到,忽然感到一絲異樣。
母親話裏怎麼好像也將哥哥排除在外了?
想到江景湛對薑詞無條件的偏袒,江瀟瀟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他眼裏根本沒有她們,她們又何必把他掛在心上?
“那媽你現在就去籌錢,我去找人。”江瀟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