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少,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他嗎?”這個問題,周隨之前問過他,秦樽上次就回答過了,他脫口而出:“當然,我……”
“但喜歡一個人,是不會讓他受傷的。”周隨打斷他的話:“你明白什麼是喜歡嗎?”
秦樽:“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周隨:“你真的想過控製自己嗎?”
他的語氣仍然是平和的,但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壓在秦樽身上,讓他抬不起頭來。
秦樽低聲問:“我不明白……”
周隨站起來,揉了揉鼻梁,看著窗外的庭院歎了口氣。
他為什麼要在這裏和一個本科沒畢業的二世祖探討什麼是喜歡。
他自己也沒有成功的戀愛經曆啊。
“喜歡是激情,期待,克製,包容,信任,真誠……還有同情。”周隨的手放在窗台上,寒風帶走了手上的體溫,他從記憶中的畫麵中回過神來,說:“你現在這樣做,隻會把他推得更遠。他現在就像是一塊拉到極致的風箏,再拉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會斷掉。”
秦樽手裏的煙都快被他捏爛了,啞著嗓子問:“那我該怎麼辦?”
周隨試探了一句:“你能放棄他嗎?”
“不能!”秦樽抬起頭,眼睛一片赤紅。
周隨心想果然沒那麼簡單:“即使接下來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痛苦?”
“我不會再讓他痛苦了,我會改的。”秦樽認真地說:“周哥,你幫幫我吧。”
周隨:“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怎麼做了,但你並沒有聽從我的意見。”
秦樽啪地站起來:“這次我一定聽!”
周隨:“當初你把蘇琢玉從學校弄出來,是辦的休學還是退學?”
秦樽迷茫地看著他:“我沒處理這件事……”秦二少隻管金屋藏嬌,那些細枝末節根本不在意。
“我知道了。”周隨揉揉太陽穴,如果蘇琢玉能繼續學業就最好了,要當醫生的話,從醫學院畢業是最基本的條件。
“我和蘇琢玉談過了,咱們進去說。”周隨指向病房,推開門之前,他說:“秦二少,如果你不知道說什麼,就把自己當成啞巴。”
秦樽呐呐應下,又想問他和蘇琢玉談了什麼,周隨已經打開了門。
三人坐在特級病房裏,周隨坐在床邊,秦樽隻好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較遠一點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朝蘇琢玉那邊看過去,正好對上蘇琢玉的目光,和想象中不同的是,蘇琢玉的目光竟然很平和。
秦樽欣喜若狂,以前蘇琢玉從來沒給他一個好臉,後來則一直漠視秦樽的存在。像這樣對上視線,平靜的樣子,簡直絕無僅有。
隻有他們第一次在電影院見麵,那時候一切都還沒開始,蘇琢玉看到他,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然後,秦樽就決定得到他。
當時蘇琢玉在電影院兼職,秦樽是去和同學看電影的。
周哥實在是太厲害了,究竟怎麼做到的……
周隨翻著床頭的病例,看了幾眼,說:“這次隻是做了內鏡,如果問題更嚴重的話,就要上手術台了。”
秦樽低下頭。
周隨:“你是rh陰型血?”
蘇琢玉點頭:“我每年會定期獻血。”
稀有血型血源供給難以得到保證,會有誌願者創建公益組織,倡導稀有血型者互幫互助,定期獻血。
蘇琢玉不愧是主角。
“在醫院期間,你就好好養病吧。不管怎麼說,身體是你自己的。”周隨道:“你在這邊也沒有朋友,就讓秦二少來照顧你好了。”
蘇琢玉看著他,目光之中閃過掙紮,周隨平靜地回以注視,沉默片刻後,蘇琢玉嗯了一聲。
秦二少麵露喜色,就聽周隨接著道:“等出院以後,就別回小別墅那裏了。”
“那邊離學校太遠,上課不方便。”周隨用了個極其正當的理由,說:“你今年大四,學業還是很緊張的。”
蘇琢玉眼睛亮起來,由衷地露出一個笑容。周隨這樣,意思是說他可以回學校繼續上課!
秦二少期期艾艾的,想說什麼,想起進門前的周隨說的話,又閉上嘴。他求助地看向周隨,周隨的目光則沉沉地落在他身上,暗含警告的意思。
秦二少耷拉著腦袋,也應了一聲。
周隨在心裏輕輕地鬆了口氣,這一步,就算是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