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第十八章(1 / 3)

出宮門的路上,一行六人走的格外尷尬,不過好在孩子在藏書房逛了許久,也累了,便趴在謝瑾安的肩頭睡著。

王琰看了兩眼謝瑾安,淡淡一句,“這場戲過於拙劣!”

謝瑾安腳步輕微,示意南雁接過孩子,帶著夫人先走,自己和嶽父舅哥等走在後麵。

謝瑾安拍了拍褶皺的衣服,背著手說,“陛下滿意就好!做臣子的不就是為了讓陛下開心!”

“不知道是魏無嚴沒腦子還是你沒腦子!你以為陛下會停手嗎?”王琰白了一眼謝瑾安。

謝瑾安吸了吸鼻子,自在地說,“我處境艱難,自保為上!目前還是尊陛下心意為好!當好我的府尹大人,為陛下分憂!”

王琰看了看走在後麵竊竊私語的徐氏父子,心裏起了疑惑說,“他們兩個也是你安排的人?”

謝瑾安回頭望了望,和自己家嶽丈對了對眼神,微微低了低頭說,“自然是我夫人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隻是兩位瀟灑慣了,不知道下一次會在哪裏再見!”

“那就再會吧!瑤瑤她…”王琰還是沒放下對小芸瑤的心。

謝瑾安白了他一眼說,“她很好,我的閨女我自己會疼,不勞您費心了!”說罷,跟身後兩人說了幾句,帶上了自家馬車。

寧遠伯府

謝瑾安請徐達林上座,說著便要下跪,“小侄謝過於叔伯救命之恩!”

徐達林哈哈大笑,摸著胡子趕緊上前拉起謝瑾安到一旁坐下說,“瑾之客氣了!我和你幹爹是故交,你既然開口了,老夫自然是幫你一幫!”

徐濤滿臉堆笑地拍了拍謝瑾安的肩膀說,“此次都算歪打正著,那個魏無嚴的手下在酒樓找到我和爹時,還以為是個騙子,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瑾之,你小子可欠我個大情!”

謝瑾安陪著笑,“是是是!都算我的,這幾日於叔伯和曜之就在謝府歇著,我找十三陪著二位在京都逛一逛如何?”

“徐達林“摸了摸胡子,和兒子對視一眼說,“不了不了,老夫想著和曜兒過兩日啟程便去丹州!這幾日還需去藥店集些藥材以備路上用!”

謝瑾安眨了眨眼睛,吩咐手下沏一壺好茶說,“怎麼,於叔伯還要去遊曆?堂裏事情呢?要交給曜之處理?”

“老夫年事已高,堂子裏的事情都交給後輩了,老夫本職是大夫,喜的是治病救人,說白了還是四處遊曆比較適合老夫!至於曜兒…”他嗔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裏卻滿是驕傲。

徐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說,“父親怎麼這麼說,兒子也是擔心您的身子!這不是有老二那小子管著堂子,正好兒子有空就陪著父親,打打下手!”

謝瑾安大笑,拿起托盤放在徐達林的身邊說,“好好好!我就知道這個兄弟最孝順,叔伯,這是彙豐居新做的黃桃蜜和紅泥香,賞臉嚐一嚐?”

他說著拿起一個黃桃蜜咬了一口,讚賞道,“嗯…這也是你的想法?一口下去裏麵居然有汁水溢出來,好吃好吃!”說著又從自己兒子手裏搶了一個。

“爹!”徐濤滿臉委屈地看著自己“為老不尊”的父親,轉身拿了一個紅泥香,香香嫩嫩味道縈繞在他的鼻尖。

看著兩人對自己的傑作吃的津津有味,謝瑾安滿心歡喜地補了句,“對了,叔伯,我夫人在濟世堂坐診,若是有什麼藥材需要的,大可去濟世堂一找!”

“哦!”徐達林擦了擦滿是紅薯泥的胡子,“如此,老夫便先謝過了!”

“叔伯客氣!客氣!應該的!”謝瑾安看著兩人吃的漲的揉起了肚子,淡淡笑了笑,心裏長呼一口氣,這事總算是翻篇了。

是夜

謝瑾安安排好兩個貴客的住宿,在門口繞了好幾個圈,始終是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夫人解釋,他咬著指甲,抖著腿,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心裏默念,怎麼辦,怎麼辦!算了,死馬當活馬醫。

他輕推開門,柔柔地喊了聲,“夫人?夫人?睡了嗎?”

見沒人應,他想著先看看兩個孩子睡了沒,於是先到了偏房,看著小雲景坐在她妹妹的搖籃之前,看著睡熟的妹妹眼睛愣愣地在發呆。

他上前摸了摸雲景的小腦袋,蹲在他身邊,從懷裏掏出一個新作的小玩具放到孩子麵前,“嗯!爹爹給你!今日也多虧我兒機敏,討得陛下歡心,不然爹爹娘可能就出不了宮門了!”

雲景接過玩具,卻不開心,癟了癟嘴說,“爹爹!娘親今天好像很不開心!曉兒看她偷偷哭哭來著!曉兒看著她哄睡了妹妹就出門了,怕妹妹醒,曉兒就看著妹妹!”

謝瑾安將他抱起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乖孩子,你娘親不過是今日見了父親弟兄,喜極而泣,不用擔心的,爹去看看,妹妹有兩個婢女姐姐照顧,你不用擔心,早點睡!明天不是給你安排了先生!”

小雲景拉著被子,乖乖地點了點頭,“嗯!爹爹晚安!”

“曉兒哥做個好夢!”

見孩子睡著後,謝瑾安深呼一口氣,出了臥房,循著燒紙的味道,在西苑找到了徐青青。

“夫人?”謝瑾安小心翼翼地開口,“今日的事來的突然,我…對不起!”

徐青青一驚,趕忙想滅火,被謝瑾安捉了手腕,“無妨,這是在自己家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剛剛曉兒說你哭過?可是想家了!”

徐青青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是有點,今天看見徐家父子和睦,對我也好,想起我娘親了!她去世的早,我是嫡女,父親對我管教甚嚴,已經許久沒有親情這兩字!不過,好在遇到相公你…”她笑著看了眼謝瑾安,“你是很好很好的人,能和你做夫妻,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已經很知足了,想著和爹娘說一聲,我現在過的真的很好!”

謝瑾安半蹲著,有些猶豫地拍了拍她的背,“別傷感,一切有我!你還會有很好的以後,很好的未來!”謝瑾安半開玩笑道,“我不是應過你要給你找一個極好的夫婿,我沒忘的!等我…”

徐青青見盆裏的火苗滅了,往裏扔了塊石頭,斂起臉色對謝瑾安柔聲道,“別說了,夜深了,明早還要帶雲景去見先生!”

“大人,他死的夠慘的!”趙簡看著飛龍衛抬走的屍體,不由地發出感歎。

謝瑾安叉著腰看了看案發現場,他抬頭,用下巴指了指定在門柱上的帶血的布條,“那個…做物證帶回去!拿個帕子取下來給我!”

三九拿起帕子將布條取下,遞給了謝瑾安,“大人!”

謝瑾安接過帕子,將褶皺捋直了仔細看了看,“天…衛什麼譴者死!”其他幾個字被血浸染,看不出原貌。

謝瑾安將布條收好,轉身問趙簡,“這是什麼意思?趙簡你初步判斷,那人死因是什麼!”

趙簡仔細看了看現場的痕跡說“大人,剛剛那人黑黢黢的,被雷劈的外焦裏嫩的,地上還有電擊的痕跡,應該是…”她疑惑地看了看謝瑾安說,“雷擊?”

謝瑾安皺著眉,又仔細地看了看現場說,“胡鬧,萬裏無雲,又是晴天的,哪裏來的雷!”

趙簡縮了縮脖子,苦著臉說,“這,大人,初步看來是這樣,但是剛剛那個布條!怕又是一場連環案子!”

謝瑾安挑了挑眉,用手擋了擋現場那焦糊的味道說,“趙簡,早點回去把人驗一驗!”

“無情,把人都攔住,現場封起來,找找目擊證人!找找看看現場有什麼痕跡!”

郭勤看了看四周向謝瑾安回複道,“大人,這裏是荒廟,方圓十裏都沒什麼人家,怕是沒多少人!”

謝瑾安心裏深呼一口氣,真是絕了,這地方殺人好去處,他轉身問道,“那個報案的呢?叫他過來!”

“大人,那人是個老乞丐,盲的!”

“什麼?”謝瑾安有些吃驚,“盲的?那他怎麼發現死者的?”

郭勤有些尷尬地回道,“回大人,他以為是有人跟他爭地盤,搖人來打,誰知道晴天一道雷把人給劈了,他就一路上爬著來衙門報案了!”

“這事不該歸京都府管?怎麼歸到天機府的頭上!”

“大人,這是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郭勤將一塊劈成一半,燒的黑黢黢的令牌交給謝瑾安。

謝瑾安拿著帕子接過,“這是?誰看的出來?上麵寫什麼?”

“大人,京都尹李大人說,這令牌雖然被燒的看不出來,但肯定是官宦人家的所指的令牌,所以這個案子歸到咱們頭上了!”

“啥?啥案子直接辦不就行了,還你推我推的!”謝瑾安心裏腹誹道。

京都府是管的是東市的百姓家事;天機府管的是西市的皇家富貴的貴胄事。而順天府總管全局,東西市的事情全管,天機府和京都府的案宗還要上報給順天府進行歸檔納宗。

謝瑾安也沒想到小小的望京,按身份等級分成東西市也就罷了,居然連管理的衙門也要分成兩個,搞定事情麻煩極了。

謝瑾安抬了抬眉,有些不悅地說,“得了!將證據帶回去,額,再將這裏仔細搜一遍,看看有什麼遺漏的證據!”

“是!卑職領命!”

天機府

謝瑾安頭疼的鬱悶,盯著眼前的燒黑的木牌又仔細地看了看,身子往後麵的椅子一靠,對身邊的綠桃說,“無情!你的令牌是什麼材質的?”

無情哐當一聲將牌子扔在謝瑾安麵前,冷冷地說,“銅製的!天機府裏上到府尹大人您,下到掃地的仆人都有腰牌,品階官級不同製牌的材質也不同!”

謝瑾安拾起一看,正麵寫了天機府,背麵寫著綠桃的假名~無情。

又拿起那塊燒的黑黢黢的木牌仔細看了看,將杯子裏的茶水往上倒了倒,用幹淨的帕子擦了擦,隱約在木牌背麵能看見一個衛字開頭。

正麵被劈的開了花,實在是看不清了,謝瑾安氣了氣,抬手招了招人,“對了,這幾日有人來報失蹤嗎?”

劉俊躬身回答,“回大人,暫時沒有!”

“那行吧!趙簡呢?她把人驗好沒有?”謝瑾安有些氣餒道。

“趙仵作這兩天一直在分離死者的肢體,說是或許是雷擊導致死者蜷縮在一起,她現在正努力地把死者身體展開,找線索!”劉俊說的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謝瑾安有些訝異,他將手裏的木牌收好說,“蜷縮?確定是雷擊而不是被火燒?”

“回大人,現場是這麼看來的,瞎乞丐的證詞也是這麼說的!”

“對了,那個瞎乞丐他身份可有搞明白,又是如何去報的案可知道?”

“回大人,瞎乞丐原名錢弘,生活在城南一帶,原來是做小生意的,後來家裏背上賭債,被人打瞎了雙眼,趕出門去,隻得乞討為生!據他說,他說偶然去的破廟,由於乞討無處容身,住過的地方一再被趕走,隻好摸索到了破廟藏身,那日白天聽到一道巨響,聞…聞到了焦糊味,伸手談了談摸到了死者,便連滾帶爬地到人家,尋他們去報了官,起初還喊過幾個人,被人當做瘋子追打過!後來,才有幾個人信他,找來了京都衙役去現場!不過後來發現了大人手裏的令牌,案子就歸到咱們頭上了!”劉俊說著無奈地聳了聳肩,“以卑職看,就是京都府的人覺得案子難破,隨便找了個理由推到咱們天機府身上!”

謝瑾安知道這案子來的沒頭沒尾的,大家都有些意見,他抿嘴想了想說,“好了,給錢弘一些賞錢,把他交給李大人讓他好好安置,他的治下居然有乞丐,這讓陛下的臉麵往哪裏擱!”

“卑職領命!”

“大人…!!!”趙簡的聲音老遠就能聽見,謝瑾安抬眼看了看,隻見她老遠地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裏還舉著一節黑色的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謝瑾安心驚肉跳的,一天天安靜沒過半分鍾都被趙簡這個丫頭一驚一乍的要嚇得吃藥了。

趙簡這邊還沒近身,那邊從門口匆匆跑來一人,跪在謝瑾安麵前急吼吼地說,“報!!!大人!有人報案!城西破道館裏發現有人被當場雷擊致死!現場亦遺留有染血的布條!”

謝瑾安和趙簡同時回身喊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