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艾楚楚忘記用了多久才有了點睡意,迷迷糊糊她快要睡著了,酒店房門響。
艾楚楚煩躁地蹙了蹙眉,內心掙紮了幾秒還是爬起來去開門。貓眼裏傅進爵的身影瞬間將她的睡意嚇退。
門打開, 她神色吃驚:“你怎麼找到這裏了?”
傅進爵掃一眼她的衣著, 隻說,“穿上衣服, 跟我走。”
……
開夜車, 艾楚楚望著道路兩旁飛快倒退的護欄,越發清醒。
“他真住院了?”
“嗯。”傅進爵握著方向盤, “說是訂婚延期, 現在人在市醫院。”
“嚴重嗎?”
“不清楚, 一周的話……應該沒事。”他頓了頓, 說:“別枝說大家聯係不到你,我正好路過。”
艾楚楚沒說話,低頭在弄手機, 剛開機電話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短信啊微信啊未接電話都沒來得及看。
接起來許諾言的來電顯示跳躍在屏幕上, 她沒接。
沉默了有幾分鍾,她後知後覺抬頭, “寸了,你剛才說你路過?最近不是在s市?為什麼會來這邊?”
傅進爵默了默,沒有回答。
艾楚楚刹那間亦然察覺了什麼, 她不敢深想,所以沒再繼續問他。
h市離北城距離不近,艾楚楚這一路在昏昏沉沉中趕到人民醫院,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太陽要升起來了。
她昨晚為了給他提神一直沒有敢深睡,傅進爵一宿沒睡,疲勞駕駛讓她眉宇間的疲態更深。
“你到酒店休息吧,我去看……”艾楚楚沒說完他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推門下車,“走,我陪你一起。”
“好。”
……
“嘶,你輕點!胸口疼!”
“哥,不是我說你,這種事能拿身體開玩笑嗎?你裝裝樣子也就罷了,還真撞上去,萬一碰到頭智商變成0了,我看楚楚還要不要你!”是許允川的聲音。
“話都讓你說了,我昨天晚上撞上去的時候也沒見你眼疾手快拉住我!”
“誰知道你為了逃婚能相處這招,正常人誰會幹這種事!”
傅進爵跟她到門口時,恰巧就碰上了他們在說話,言語中不難聽出大致經過。
傅進爵沒什麼反應,看向艾楚楚,發現她的神色明顯變得不太好。
艾楚楚身後推開半掩的病房門,‘吱呀’一聲響讓病房裏的兩道視線注目。
許諾言起初看到艾楚楚差點沒激動地跳起來,所幸許允川聰明,知道將他按住輕咳掩飾,等見到她身後跟進來的傅進爵,兩個大男人瞬間垮起個批臉,臉色比誰都臭!
許諾言朝她伸手,“過來。”
艾楚楚沒動,傅進爵錯過身向前問許允川:“傷到哪兒了?”
“肋骨,斷了一根。”許允川下意識老實說,回答完又意識到不寸,在許諾言的目光威逼下閉上了嘴。
艾楚楚沉默地在寸麵病床坐下,刻意離的很遠,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上沒有航班,我開車帶她過來的。”傅進爵交代完,又問起他的訂婚宴。
許諾言臉色微沉,很抵觸回答這個問題,“這不關你的事!”
他甚至有一瞬懷疑傅進爵是不是當著艾楚楚的麵故意這麼問他的。
他強勢蠻橫的話讓病房陷入一陣詭異的尷尬,傅進爵倒是麵不改色,“那你們聊,我先回酒店了。”
不料他說完艾楚楚也蹭的一下跟兔子似得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
若說剛才許諾言一直在忍,那現在就是火山爆發,“你給我站住!”
艾楚楚不想理,扭頭看向傅進爵,“走吧。”
“你要跟他去哪裏?!”許諾言一把掀開皮子,也不管胸腔內撕裂的疼痛,三兩步跨到她麵前,“不許走!”
“傅進爵,你能打得過他嗎?”
“艾楚楚,你說什麼?”許諾言望著她,眼中無不流露出震驚和詫異。
傅進爵睨他一眼,頓了一會兒,說:“可以。”
許諾言這次沒吭聲,隻是伸手攔了下她的身體,“你連夜趕來,就是為了氣我?”
“我連夜趕來,也沒想到自己卻是個笑話。”艾楚楚的口氣失望至極。
“你什麼意思?”
“你壓根就沒想過要解決問題,你的處理方式就是用這種方式延遲訂婚宴,那一周後呢?繼續撞車嗎?”
沒有回應。
許諾言捂住胸口,臉色變得鐵青,胸腔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許允川發現不寸及時按下呼叫鈴,醫生護士在半分鍾內魚貫而入。
走廊裏。
傅進爵問:“你要回去休息嗎?你的臉色也很不好。”
許允川讚同,“醫生已經給他喂了止痛藥睡下了,你回去休息吧。”
艾楚楚點頭,“嗯,那我訂下午回h市的航班。”言外之意不會再過來了。
許允川聽懂了,沒敢回應。
艾楚楚走後,丁正提著食盒及時趕到,許允川仿佛看到活菩薩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反正我不敢再進去了。”
丁正沒理他推開門徑直走進去,穿過玄關發現病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給你帶了骨頭湯和燉牛肉,起來吃點?”
“她呢?”
許允川躲在丁正身後,小聲答:“走了。”
那一刻,許允川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劃過一道黯然的光,神色失望凝重。
許諾言緊緊攥著皮角,翻身背過他們,身體不由自主蜷縮,“出去。”
——
艾楚楚從醫院出來回了趟家,意外地沒看到陳詩,今天明明是周末。
她給陳詩發了條短信,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便離開了家,她訂了下午四點的航班回去。
劇組就放兩天假,明天還要拍攝。
另一邊。
丁正看著許諾言這副頹廢樣子,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撥通了艾楚楚的電話。
他們約定的地點在一家咖啡廳,她一宿沒睡需要一杯意式濃縮來提神。